手術持續了近四個小時,一直到淩晨三點,厲清明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了手術室。
厲清明坐在回廊的椅子上,擡頭看向厲清明,連開口的勇氣似乎都沒有。
厲清明不由一樂,“哈,也有你林念朗害怕的時候,哈哈……放心吧放心吧,母子平安,不過孩子有些輕微窒息,需要多留意。”
林念朗才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濕,聽到厲清明的話,才咧開嘴笑了笑,“謝了。”
厲清明切了一聲,一低頭看到他搭在靠背上的手有碎玻璃渣在燈光下微微發亮,血液已經凝固,黑色的襯衣袖口和衣服褲子上都是幹涸的血迹!
他認命地取了藥箱,小心地替他消毒包紮,“我聽說林念書回來了?”
林念朗嗯了一聲,不再說話,厲清明也沒再問。
“歡喜什麼時候能出來?”
“很快,孩子要先留在觀察室。”
林念朗點點頭,盯着手術室的門,過了好大一會,醫生才推着顧歡喜出來,她皮膚原本就白,此刻更是白的可怕,嘴唇上隐隐有被牙齒咬傷的痕迹,可想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林念朗心中一恸,握着她的手,在她唇邊吻了吻。
厲清明收拾好藥箱,打了個哈欠,“她應該一會就能醒,暫時不要吃東西,可以喝點清淡的湯。”說着四處看了看,林念朗知道他在找溫暖。
“溫暖帶小唐在五樓病房。”
厲清明毫不在意地翻了個白眼,卻依然管不住腳步,快步上了五樓。
他看到房間的門虛掩着,溫暖坐在床邊輕輕拍着睡着的小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一雙哭腫的眼睛吓了厲清明一跳。
“你……在擔心顧歡喜吧,沒事的,她很好。”
聽到顧歡喜沒事,溫暖才勉強笑了笑,“沒事就好。”
她一時沉默下來,厲清明從藥箱裡取出備用冰塊,敷上她的眼,溫暖擡起手想拒絕,厲清明眼疾手快用另一隻空着的手握住她擡起的手腕。
她很瘦,手腕細的他不敢用力握她,房間裡暖氣很足,她的手卻冰涼,“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厲清明皺着眉問到,溫暖咬着唇,低低說了句,“沒有。”
其實她是生理痛,每個月這幾天都手腳冰冷,尤其是冬天,格外難熬。
厲清明不再說話,替她敷了一會眼睛,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胸腔裡憋悶的可怕,“我出去一下,一會就來。”
不等溫暖說話,他打開門就出了房間。
到了走廊盡頭的廚房,推開門,就看到林念朗在煲湯。
看到厲清明,他皺了皺眉,“做什麼?這是專用廚房,想吃東西叫外賣。”
厲清明不搭理他,從冰箱裡翻出生姜紅糖,用小鍋煮上。
在氤氲的熱氣裡,他有些有氣無力的問林念朗,“是不是愛一個人,就是要死皮賴臉才有用?”
林念朗知道他在說溫暖,搖了搖頭,“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厲叔叔不可能讓你娶簡明珠的女兒。”
“可是,你不是也娶了宋明喬的女兒?”
林念朗眼角微挑看向氣急敗壞的厲清明,“你覺得你和我一樣?”
厲清明有些頹廢地低下頭,不再說話,看着砂鍋裡咕嘟咕嘟的糖水發起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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