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喜微笑着沖他點點頭,額頭的冷汗止也止不住,溫暖用紙巾不斷地擦拭,林念朗從後視鏡看她忍着劇痛不做聲的模樣,慌忙撥通厲清明的電話。
厲清明睡意朦胧的聲音拖拖踏踏,“怎麼了,你又受傷了?”說完誇張地打了個哈欠,林念朗冷肅着聲音說到,“給你十分鐘,趕到市醫院,歡喜要生了。”
厲清明呆愣了幾秒,“我靠,好好好。”
顧歡喜才知道市醫院竟然是名盛旗下的醫院,難怪自己在那裡上班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院長都态度恭謹。
林念朗早就打了招呼,剛到醫院門口,就有醫生和護士推着推床在等着,林念朗随手把車鑰匙扔給一位醫生,“開去停車場。”
抱起顧歡喜放在推床上就去了待産室,一系列檢查後,産科醫生笑了笑說到,“林總不用着急,太太隻是剛開始陣痛,看今晚能不能生。”
今晚?現在還是早上,難道要她疼一天一夜?
“要這麼久?”林念朗煩躁地想抽煙,剛摸到煙盒,想起這裡是醫院,又生生忍住。
顧歡喜半靠在床頭拉過他的手,才發現被子裡抓傷的血痕,她聲音裡帶着疲憊的笑意,“沒事的,阿朗,下午應該就可以打無痛了。”
林念朗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慰她睡一會,厲清明咋咋呼呼的進來,看到床邊站着的溫暖,又安靜下來,态度認真的又替顧歡喜做了檢查,皺了皺眉。
林念朗挑眉看着他,厲清明思索了一會說到,“上次檢查,顧小姐貧血比較嚴重,血庫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這會就把無痛打上吧,可以睡一會,保持精力,既然堅持順産,肯定是要吃足苦頭的。”
顧歡喜點了點頭,醫生為她打了無痛,麻醉襲來,她握着林念朗的手漸漸松開,陷入沉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隐約聽到林念朗嗜血冷凝的聲音,“怎麼回事,她怎麼還不醒來?”
厲清明不可置信地說到,“無痛裡的麻醉成分不可能讓她沉睡這麼久,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
她感覺到有人在她指尖取血,針紮進血肉,卻木然,毫無痛感,她掙紮了幾下,又陷入昏迷。
驗血結果很快出來,厲清明拿着單子的手微微顫抖,“林……林念朗,她,她血液顯示,有被注入大量安定成分藥物。”
林念朗瞳孔一瞬間縮緊,“現在,要怎麼辦?無論如何,歡喜不能出事。”他的聲音裡有從未有過的懼意。
厲清明利索地拔了無痛導管,“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在無痛裡加了藥,存心要害她一屍兩命,現在就準備手術吧,我盡量。”
随行的醫生被林念朗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駭的膽戰心驚,聽到厲清明的話,立刻去安排手術室,溫暖卻似乎想起什麼,臉色一瞬間蒼白,手裡拿着的備用東西轟然落地。
林念朗睥睨着看向她,眼尾微微向上挑了挑,溫暖擡頭對上他栗色可怖的眸,臉色更白了幾分。
顧歡喜被推往手術室,林念朗立在手術室門外,看向溫暖,“我隻問一遍,是誰?”
溫暖擡起頭,眼裡有強忍的淚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溫夕前兩天回來了,來找我……她的腿傷天氣一冷就疼痛難忍,我帶她來這裡看腿,她說要做婦科檢查,我擔心嫂子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就回去了,她自己去的婦産科……我真的沒想到……她會……”
溫暖再也說不下去,住了嘴,回廊裡一瞬間靜的可怕,林念朗薄唇抿起,面容冷沉如冰,按在窗台邊的手微微用力,他倏然擡起手握成拳,狠狠砸向玻璃,玻璃應聲而碎,他的手臂鮮血淋漓。
溫暖連抽泣都忘記,呆呆地看着他手臂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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