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二十一章 襄陽城門（第1頁）

襄陽城，六門城樓高聳，四方角樓穩峙，獅子樓，奎星樓點綴十裡城郭，金瓦琉璃，高牆飛檐，遠觀近看都煞是壯觀。在城樓上眺望，不遠處漢水沿岸堤市的碼頭之上千帆所聚、舳舻相接，岸上更是萬商雲集、熙熙攘攘。俯瞰樓下護城河，水是碧綠色的，兩旁種滿了老柳樹。老柳樹有着粗壯的樹幹，翠綠的葉子和青綠的河水互相襯托着。微風拂來，河水拍打着岸邊，它的微波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有詩雲：十裡青山半入城，一江碧水穿城過。千船萬帆漢水泊，酒舍旗亭遍地星。江北煙波江南情，大堤岸上歌舞興。迷花醉月随燭影，風花風雨風不清。

這樣的景色對初到襄陽城的人來說是一種新奇的視覺沖擊，但于城北的門吏金鎮南來說，早已是不以為然、司空見慣，甚至于有些厭煩。

這天接崗以後，他照常先帶着他手下的一班軍士在城門樓上巡視，然後他從側面走下台階準備回到北門口牆角的藤椅上歇息一會兒，本以為一切都會依如往昔，一天就這樣看着南來北往的人流平淡無奇的過去了。可沒想到屁股剛一挨到藤椅的邊兒，意外就發生了。先是襄陽府縣尉帶着一班衙役突然出現，二話不說就到處的張貼懸賞通緝告示，一個個樣子看起來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緊接着，襄陽長史範明誠騎着一匹快馬奔至跟前，後邊跟着三個參軍。金鎮南趕忙作揖行禮，恭言道，長史大人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範明誠緊皺着臉皮答說，昨夜，城裡鬧起了采花淫賊，已有三戶官紳家的妻妾遭了殃。城中首富孫萬财家的小妾到現在下落不明。我來此就隻為一件事，命爾等守城官兵務必嚴把門關，加強戒備，所有城内城外人員一概許進不許出。若有相關可疑之人，立即逮捕交由縣衙審訊。若遇任何反抗，可就地正法，無需奏禀，明白了嗎？

金鎮南拱手應道，屬下明白。

長史範明誠随即勒緊缰繩調轉馬頭，一鞭子抽下去，朝南門飛馳而去。

金鎮南見長史走遠，忙湊到縣尉曹興跟前，問道，老曹，這是怎麼啦？不就是幾個毛賊，多大點事兒，竟還驚動長史大人親自跑一趟？

曹興當下拉扯着金鎮南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左右看看四下無人，方才開口說，不知道内情了吧？

頓了頓，刻意降低了聲調又說，賊人事小？可你知道他們奸淫的盡是哪家的女眷嗎？

金鎮南說，不就是那個孫萬财的小妾，翠紅樓的頭牌——程水仙嗎？

曹興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昨晚，一并遭殃受害的還有别駕大人王子端的正室夫人姜氏。

啊，金鎮南驚了一跳，說，這夥賊人好大的膽子！

曹興又說，還不止呢？

怎麼，金鎮南問，還有其三？

曹興繼續說，你以為呢？其三就是……

擔心有人聽見，曹興幹脆貼到金鎮南的耳朵邊，說，長史大人最疼愛的小妾錦瑟也被賊人給玷污了。

天啊，金鎮南這次徹底驚呆了，怪不得，長史大人滿臉的殺氣呢！

真乃是色膽包天啊！

曹興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金鎮南問，查出一點眉目了嗎，老曹？

曹興回說，姜夫人出身名門，受不得這種侮辱。我去的時候，已然懸梁自盡了。

金鎮南歎了一口氣，說，唉，好一個貞潔烈女！

曹興接着說，長史大人家的小妾錦瑟本就是風塵中人，到底是見過一些世面。但也被吓到了，一開始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吵着鬧着要尋短見，幸虧範長史勸住，并一直撫慰，才情緒平穩下來。好不容易，到了後半夜三更時分，她終于開腔答話了。

她說什麼？

她說，一共有三個淫賊，都穿着夜行衣，蒙着黑面紗。不過在她反抗的時候，無意間扯下了對方其中一人的面紗，看見了賊首的模樣，而且還知道他叫什麼。因為賊人們逃走的時候，她聽見另外兩個人叫他的名字，而且還留下了一紙詩稿。

噢，那他長相如何，叫什麼名字？

曹興這時拿起一張通緝令遞到他手裡，說，你先自己看吧，我還要去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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