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二十章 酌酒一杯（第1頁）

因軍務繁忙，蘭淩飛随帶着蘭淩如離開了柳家，回到了軍營。待清點軍馬、發榜安民以後，蘭家兩兄弟整束衣冠又來拜訪柳父柳母。

當晚，柳府設宴款待蘭家兩兄弟和衆将士，其熱鬧程度雖不比柳父壽宴，卻也别有一番氣派。

酒行三巡，菜過五味，柳父不禁感歎生死無常，提議在場的所有人為這場橫禍死去的鄉鄰親友共舉一杯，以祭他們的在天之靈。衆人此刻，或者嗚咽，或者悲鳴，或者幹脆放聲啼哭，然後又一起舉杯對天，一起将酒灑落于地。

席間，柳父不禁問起這夥賊人的來路以及為何身穿官服的事情。蘭淩飛随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叙說了一遍。

原來，這三個賊首本是朝廷招安納降的流匪草寇，帶頭的刀疤臉名叫周赤，因與上司昭武校尉武夜不和，糾結其二弟獨眼龍尹彪、三弟秃頭樊順趁夜放火，又趁亂殺了武夜和副尉陳華，帶着若幹喽啰搶劫了軍糧和官銀，跑到柳家堡外的紫霞山落草。前幾日，柳父壽宴，他們派奸細前來打探，混進了柳府，見柳府亭台裝飾豪奢，上下開銷用度闊綽，便回去如實做了禀報。這夥賊人方才打起了洗劫柳家堡的念頭，并商議好先由老大周赤和尹彪打頭陣，冒充官兵先混進柳家，再待老三樊順來劫時，裡應外合，大撈一票便各奔東西。豈料被柳家二姑娘識破，一封書信請來蘭淩飛的救兵，這些賊人終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反倒丢了卿卿性命。

說到這兒，蘭淩飛不禁問道，我今天隻見了一位柳公子，那位聰明機智的柳二姑娘，現今何在？

此時，坐在一旁的蘭淩如也很好奇，那位才思敏捷又智勇雙全的柳二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柳父說道，小女正在梳妝打扮，馬上就來見客。

說話間，柳母帶着兩個妙齡少女已然走到席前。

一個晧潔如月皎皎而立彩雲間，你若看她，扶風楊柳綠絲縧，垂落河邊百花繞，稍一抖眉梢，其情萬種三月桃；另一個更妙，廣寒仙子閉月宮，花慚花羞合苞攏，明眸善睐顧盼生，玉潤珠圓自天成。道是巫山神女雲遊太虛幻境中，卻是天上霞光落在荷塘相映紅。那容顔，好似春梅綻雪，那氣色，仿若秋菊披霜。蛾眉颦蹙風韻生，神态怡然自飛揚。瞥一眼驚鴻方落定，歎一句昙花隐寒江。如斯之美，隻在離恨天間可相望。

柳母介紹，左邊一位是大女兒柳冬雪，右邊一位是二女兒柳春曉。蘭淩飛望着柳冬雪，眼睛都看直了。蘭淩如望着柳春曉，驚的目瞪口呆。

你是……。

春曉粲然一笑，随口吟出了木蘭辭中的一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蘭淩如恍然大悟，我怎麼竟沒想到？随後一跺腳一拍腦門，回憶起了很多以往相處的點點滴滴，又喃喃自語道，我早就該猜到。

春曉端着酒杯，鄭重其事的朝向蘭淩如，請酒一杯且為寄，相逢相識皆情理。

蘭淩如端起酒杯面對着同窗柳春曉，有些難為情，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傻笑着說，是啊，情理之中。

不覺又吐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頭。

什麼話，應該叫不是親家不碰首。

大哥蘭淩飛看出了二弟的心思，上前與蘭淩如勾肩搭背，饒有挑逗意味的對春曉說，眼睛卻直勾勾的仍看着柳冬雪，他故作潇灑的一番說笑，為的隻是吸引柳冬雪的注意力，卻哪裡知道淩如和春曉之間的故事？

什麼跟什麼呀，我的大哥，你又喝多了？

蘭淩如竟然露出了幾分女兒的嬌羞之色。

春曉也不覺垂下了頭，看着蘭淩飛酒醉的神态，卻不禁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遠走他鄉的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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