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人見茉德·岡和戴魯萊德這般模樣,也越發好奇地想要看看夏恩寫了什麼。戴魯萊德便把寫詩的稿紙遞給他們,接連引發一連串的贊美和驚歎。
“您是詩人嗎,夏恩先生?如果不是,建議您改行寫詩吧。您會超過莎士比亞和但丁的。”
“您的文字實在是大膽,我在巴黎都還未曾讀過這樣的東西。它有很濃的西班牙風韻。您去過西班牙嗎,夏恩先生。”
“夢裡。”夏恩俏皮地回答。
不知為何,夏恩的這句俏皮話又引起一陣歡呼。
茉德·岡在這段時間裡讀完了所有人寫的詩。
她把稿子放到桌上,面朝衆人,道:“大家願意把詩歌交給我裁決,是信任我的審美和公正的品性。我不願辜負大家的期望。但詩歌畢竟是主觀的事情,我隻能談論我自己的看法,不代表最終詩歌的好壞。
今天着這所有詩歌之中,我最喜歡葉芝的《當你老了》和夏恩先生的《降臨花冠》。但為了證明我沒有偏袒我的好友葉芝,我選擇的優勝者是——
夏恩先生。”
“哦——”
與座的人完全沒有因為自己輸掉感到難受,紛紛起哄,為夏恩鼓掌歡呼。
戴魯萊德也掏出他承諾的紅磨坊入場券,放到夏恩面前。
隻有葉芝的表情有一些受傷。他倒也不是因為輸了一次小小的即興詩會,而是沒能夠成為茉德·岡最後的選擇讓他有些難過。
恰好夏恩寫的那首詩傳到葉芝手裡。他推了推眼鏡,朝下看去。這首詩取詞的方式大膽得讓葉芝紅到耳尖。這部絕不是葉芝會選擇地寫作方式。但哪怕是一開始心裡有些隔閡去看,作為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詩人,葉芝也一眼看出那首詩歌的不凡之處,不由自主地在心裡贊歎。
‘的确太巧妙了。如泉水般流暢,如山風般清新。輸給這樣的詩,我也不算冤枉!隻是……’
幾人聚在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待到街燈照亮巴黎,人群散去。德呂蒙和戴魯萊德帶着夏恩去了一趟紅磨坊,見識了傳聞中的上空舞和康康舞。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氣氛不對,夏恩沒有覺得這體驗有多迷人。
事後,兩個法國的民族獨立運動作家,又帶着夏恩去街頭找巴黎從事特殊職業的女性。據說,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中,佟振保來到巴黎,‘總覺得來過了巴黎,又好像少了什麼’,便找了一個巴黎站街女,這才心滿意足。
“一定要記得事前談好價格,否則你會被她們敲詐的。”走過明亮的新橋,德呂蒙善意地提醒。
“還有,一定要注意仔細觀察。巴黎的女人懂得如何利用燈光照亮自己吸引人的地方,隐去她們的缺點。不要被又胖又醜的老女人騙走了。”戴魯萊德嘻嘻哈哈。
“對,”
德呂蒙補充,“說不定站在黑暗裡的甚至是個男人,他會把你引進角落,就會打暈你搶走你所有的錢。”
這就是巴黎,迷人,卻危險。紅燈綠酒和黑暗危險隐藏在同一個地方。
巴黎的站街女很容易辨認。她們穿着貂皮,歪斜着身子站在黑暗中,手裡叼着煙,濃妝豔抹。當有人走過時,她們畫着濃濃煙熏妝的眼睛,就會麻木冷淡地掃過走過的男人。
德呂蒙和戴魯萊德很快找好了目标,跟着對方走進小巷子。
夏恩就有些為難了,他沒有這方面的經曆。從街頭走到末尾,也鼓不起勇氣。但這是巴黎,你來了,總得找個巴黎女人……夏恩隻能這樣說服自己,與一個感覺好一點的女人對視。
對方掃過夏恩,就轉身走進了小巷子。夏恩跟在對方身後,走過沒有路燈的小巷,順着鐵梯子爬上樓進到狹窄肮髒的小房間。
女人熟練地褪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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