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八四 真相（第1頁）

李白帶着谷長慶，一路漫遊到金陵。這個六朝古都的所在，李白已經遊曆過數次。還記得二十年前，李白才二十五歲。攜金三十萬，從老家綿州昌明縣出發，沿着長江順流而下，最後正是在金陵登岸。那時每日揮金如土，被他救濟的人形形色色不計其數。當年與他一起喝酒的朋友都還健在吧？當年秦淮河上載歌載舞的歌姬還是那麼美吧？李白心中想着……

那時寫的詩句他還記得：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如今舊地重遊，皆已物是人非，再難寫出這般輕快的調子了。

忽聽得前方一陣躁動，李白便循聲跟了過去。隻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一身白衣翩翩；站在一家酒店門口，四周圍滿了人。那少年朗聲道：“各位街坊給評評理：我兄弟二人在這酒店吃飯，這裡的老闆竟然拿馊了的豬油和發臭的牛肉炒菜給我們吃！我二人喝的酒也是他們摻了水的，我兄弟因為饑餓吃的比較快，如今已經腹内疼痛暈死過去……這酒店老闆還好意思收我們三十文錢，我不服便找他們理論，他們見說不過就開始動手；誰知動手也不是我的對手，他們便抓住我暈過去的兄弟來要挾我給錢！這樣的無良商家黑心老闆還如此橫行霸道，你們說這世上還有公道嗎？”

圍觀的群衆紛紛議論指責店家，說店家如何如何缺德，又說店家必須賠錢給這少年，還說店家速速放了兄弟二人并且賠禮道歉。

誰知這酒店老闆走出來說道：“各位街坊，這隻是這小子的一面之詞，他兄弟二人分明是想賴賬，還想破壞我酒店的聲譽！各位若是不信，可以随我進入店内，親自品嘗本店的招牌菜蔥爆牛肉，還有本店的美酒女兒紅……看看到底誰真誰假！”

早有貪吃的觀衆搶先沖進店裡，那白衣少年也跟着步入酒店。有的搶着吃那盤牛肉，有的争着喝那壇美酒。吃飽喝足之後，那幾人同時贊美道：“果然美味！果真好酒！”

少年豈能相信，跑到他剛吃飯的桌子上一聞，馊臭之味全無；他又将壇子裡還剩下的幾滴酒倒入口中咂了幾下，也未嘗出這酒中兌了水……少年心中一急，便指着酒店老闆道：“肯定是你趁我在外面的時候，偷偷将酒肉全部換掉了！”

這下圍觀的群衆不樂意了，還沒等酒店老闆說話呢，其中一人搶先呵斥道：“明明是你吃完了東西想賴賬，還想把髒水潑到人家老闆身上！”其餘衆人也紛紛“對對對”、“就是”、“年紀輕輕不學好”之類的話破口而出……

白衣少年怒道：“放你的狗臭屁！”

衆人便紛紛指責道：“怎麼理虧還罵人呢？”

少年看向酒店老闆，又看了周圍衆人一圈，氣道：“你，你們……”竟然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酒店老闆站出來笑道：“鄙人周枇杷，向來是誠信經營。這樣吧，這頓飯我也不收你錢了；你隻要跟我說一聲‘抱歉’二字，我就放了你們兄弟倆……”

衆人又紛紛稱贊道：“還是人家老闆仗義大氣！”

少年瞪眼喝道：“休想！”身邊馬上傳出一陣陣“不知好歹”四個字。

李白忽然進來說道：“你還真是個卑鄙的小人！這天還沒黑呢，你周枇杷就開始做夢了？”此話一出，少年不禁被逗笑了。周圍也有幾個群衆跟着笑出了聲。

周枇杷冷冷地說道：“你又是誰？”

李白笑答：“一個愛管閑事的人。”

周枇杷冷笑道：“一般愛管閑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也不會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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