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底,華皎、到仲舉率領兩萬兵馬趕到京城,駱牙等陳蒨昔日麾下部将悉數到齊,這次招兵遠超預計,陳蒨喜出望外,傳令部隊駐紮在城西冶城寺。
講武練兵之日,皇帝陳霸先親臨,冶城寺外鼓角喧天,旗幡招展,百姓們聞聲都來圍觀,京城士氣大振。
有了到仲舉等人協助,陳蒨不用事事親力親為,生活逐漸有了規律。陳蒨得空便想進宮拜見嬸嬸,自到京後一直忙碌,還沒有見過章皇後。
韓子高陪他進宮,穿過内省,再過一道宮門就是皇後所居的顯陽殿,韓子高在宮門前停住:“殿下,前面是後宮禁地,外臣不便進入,屬下就守在這裡,等您出來。”
陳蒨笑道:“你又不是外臣,是我阿弟,跟我一同進去拜見嬸嬸。”硬拽着韓子高走進宮門。
見到章皇後,兩人閑話了一刻,章要兒提起遠在周國的兒子,不停地用衣袖擦淚。
“周國前日來使,說隻要将魯山和黔中兩郡劃入周國,就會放歸昌兒,這兩郡原本就不在朝廷掌控之中,你叔父卻不肯答應,為這事,我和你叔父吵了幾句,他就再沒到我宮裡,你找機會,勸勸你叔父吧,有什麼比一家人團圓更重要的,這事再拖下去,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怕是見不到昌兒了,嗚嗚……”章要兒哭述。【魯山郡、黔中郡,在今湖北、重慶一帶,當時屬于王琳控制範圍。】
陳蒨眉頭一緊:“阿嬸莫要着急,此事正在與周國協商,畫野分疆是國家大事,談判要有個過程,不能周國要什麼,我國就給什麼,昌弟回來是早晚的事,等我見到叔父,會勸叔父的。”
“真的嗎?”章要兒擡起頭,半信半疑:“大郎真的希望昌兒回來嗎?……外面都說你不想昌兒回來……”
陳蒨慌忙跪在章皇後跟前,流淚:“阿嬸莫要聽别人的閑言碎語,您難道忘了我們在廷尉獄裡的時候了,隻要阿兒活着一天,就會一直守護您和昌弟的,太子之位當然是昌弟的,阿兒怎敢觊觎。”
章要兒眼中掉淚,扶起陳蒨:“我怎麼會忘呢,若不是有你,我和昌兒早就死在侯賊的刀下了,好孩子,你莫要怨怪阿嬸,是阿嬸多心了。”
然後她抹淚道:“我上輩子不知是造了什麼孽,昌兒回不來,舜華的病也好不了,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也沒用,纏綿榻上已經大半年了。”
韓子高一愣,女郎生病了?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陳蒨勸解:“這事我聽說了,阿嬸不要着急,禦醫治不好,不是說這病就治不好,隻是沒找到對症的藥,讓我去看看阿妹吧,”
“好,你平常也忙,難得進宮,你們兄妹也該多見見面,她就住在旁邊的徽音殿,我陪你去吧!”章要兒道。
陳蒨起身道:“外面風大,阿嬸留步,别嗆着了寒風,我去見就行了。”
“也好,你們兄妹說體已話,老妪在反而不自在了。”章要兒點頭。
陳蒨帶着韓子高出了顯陽殿,又入徽音殿,韓子高在殿前駐足不前,陳蒨拉着他笑道:“我阿妹就是你阿妹,這話是你說的,怎麼這會又見外了,兄妹見面有什麼關系,你們又不是沒見過,這會忸怩作态,跟我進去啦!”
“殿下,殿下放手……”韓子高嘴上拒絕,腳卻不由自主地跟着陳蒨進了徽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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