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人群爆發一陣歡呼聲:“勝了,勝了,麻花鴨勝了!”
韓子高放眼望去,河面上的綠頭鴨四處逃竄,麻花鴨拍打翅膀,“嘎嘎”歡叫着,得意地遊來遊去。
“你看,我剛才怎麼說的,阿弟是我的福星,逢賭必赢,不會錯。”陳蒨得意地笑道,韓子高這才松了口氣。
領完赢錢,陳蒨對韓子高笑道:“這下賺翻了,咱們有三萬錢在手,也是有錢人了,阿兄帶你去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啊?”韓子高問。
“無需多問,跟着我便是。”陳蒨調轉馬頭往南走。
走過朱雀航,來到長幹裡。
長幹裡是建康城裡最繁華的地方,沿河兩岸酒肆茶坊林立,河面上舟船畫舫相連,随着幕色降臨,一串串大紅燈籠迤逦點亮。
“阿兄果然懂我,知道我最愛吃了。”韓子高望着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美食,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眼睛都看花了。
陳蒨撫須道:“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就知道吃。”
走到一艘外飾得花紅柳綠、挂着“芙蓉舫”門匾的大型樓船門口,陳蒨勒馬道:“就這家吧!”
眨眼之間,舫裡奔出兩個小僮,上來拉住陳蒨和韓子高的馬缰,大爺長大爺短道:“兩位大爺真有眼光,我家的娘子,個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韓子高皺了皺眉,道:“這地方不對,我們是來吃飯的。”
“哎呀,這位爺來對了,我家的菜肴在京裡若是排第二,沒哪家敢排第一。”小僮招呼道。
“好大的話,我問你,你家有什麼招牌菜?”韓子高問。
“我家招牌菜可多了去了,不下一百種呢。”小僮一臉傲驕。
另一個小僮狂報菜名:“白龍臛,用鳜魚片生滾做成肉羹,湯鮮魚滑,如食龍肉。鳳凰胎,用魚胰髒和雞蛋一起蒸,鮮美無比。巫山夢斷,就是粉蒸小乳豬。美人舌,用果木炙烤鴨舌。雪嬰兒,把青蛙洗剝幹淨,裹上豆粉,貼鍋煎成,白如雪,形似嬰。遍地錦,用羊脂和鴨蛋清炖甲魚,膠汁粘稠,裙邊彈牙。浴繡丸,雪白粉嫩的澆汁大肉丸。箸頭春,油煎鹌鹑,用筷子輕輕一夾,骨頭酥脆,整隻吞下,不用吐骨頭的。冷月蟾,用冰塊釀涼的楊梅汁澆成的蛤蜊兔肉湯,清涼爽口。素蒸音聲部,用面塑成歌人舞女上籠蒸熟,如蓬萊仙人,飄飄然栩栩如生。……”
“好了,就這家吧!”韓子高舔了舔嘴唇,對陳蒨道。
一個小僮把兩人的馬牽走,另一個小僮引導兩人走進芙蓉舫二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裝飾得比外面更加豔麗,一個徐娘半老、風韻尤存的中年女人滿臉堆笑地領着十幾個女子進來,一一給兩人做介紹,陳蒨饒有興趣地聽着,韓子高可是直皺眉頭,這些女子的相貌沒一個比得上燕子,更别說舜華女郎,真是令人失望。
陳蒨選了兩個女子,老鸨問韓子高想選哪個,韓子高沒好氣道:“選什麼選,我快餓死了。”
老鸨笑道:“哎喲,這位爺好心急啊,我家的娘子可不是随便吃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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