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裡,他眼裡閃爍着星星點點的亮光,腳下被雪一絆,重重摔了一跤,發出一聲悶響。 貓先生這才回頭看他,問道:“累了嗎?” 花小蓮搖搖頭,自己撐着膝蓋站了起來,“沒事,還能再走。” “嗯,”貓先生轉身,說道:“再堅持一會兒。” 花小蓮點了下腦袋,擡腿就要走。 剛剛邁出的左腳一淩空,支撐着的右腳立即感受到腳下土地的奇異感。 花小蓮警覺地輕喊了一聲,“貓先生……” 貓先生回頭,問道:“怎麼了?” “不對勁……”花小蓮試着輕輕往下放自己的左腳,“這地……似乎……” 左腳穩穩落地,少年輕呼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右腳便也擡了起來。 “等下!”貓先生大呼,“别……” 腳底下的冰層斷裂似乎隻在一瞬之間,雪花飛揚,大地咆哮着坍塌出一道傷口,花小蓮連呼叫都來不及發出,身形已墜落消失。 陳曜嶙(1) 陳曜嶙(1) 葉舟窩在廉價的小旅館裡,一晚上輾轉反側沒睡着,天一亮,她便頂着兩個黑眼圈爬起來,洗臉刷牙換衣服,穿戴齊整後,她站在鏡子前,又發了一會兒的呆,這才開門結賬,拐出大門,走上異鄉的古樸街道。 吃了頓稍微豐盛的早餐後,葉舟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抱着自己的羽絨服往玉龍雪上走去。 作為一名在來前做過旅遊攻略的現代知識分子,葉舟比較聰明地選擇了快捷的上山方式——坐纜車——這也直接導緻了花小蓮和貓先生在人群裡搜尋了半天,都沒發現她。 通過索道,葉舟一大早便站到了玉龍雪山的半山腰,大批的遊客還未上山,四下蒼茫,天地獨她一人伫立,孤苦伶仃的感覺撲面而來,激得她突然之間,竟忍不住想要落淚。 葉舟抽了抽鼻涕,裹緊羽絨服,擡步開始往雪地裡走。 早上的雪山上沒有什麼人,葉舟瞅準了旁人不注意的間隙,循着童年的記憶,偷偷往人迹罕至的地方移動。 葉舟有一點與貓先生是一樣的,那就是他們兩個其實都不認得路,一切都隻是依靠着直覺摸索前進。 至今一路磕磕碰碰走過來,路途中因為有彼此相伴,倒也從未覺得過程艱辛,隻有終點這一段路,從被迫分散至今,雖隻是短短一日一夜,卻已經讓葉舟倍感凄涼酸楚了。 葉舟怕冷,捂着厚厚的羽絨服都防不住寒意的入侵,她手腳僵硬地慢慢往前挪動,不慎腳下一絆,俯身跌在了雪地上。 臉頰貼上冰冷的積雪,葉舟也不知道往上爬,隻愣愣地趴着。 四周沒人,便沒有熱心的觀衆來看看這年紀輕輕的姑娘家是不是挺屍于荒郊野外。 葉舟趴了半天,見身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心想莫非是自己多心?她暗地裡皺着眉就要撐手站起來,腦袋上方卻突然傳來某隻小狐狸脆脆嫩嫩的聲音,“你是不是摔傷了?爬不起了麼?” 葉舟心裡一樂,暗想果然自己一詐屍就把那呆狐狸給炸出來了,面子上卻故意裝着受了驚吓的模樣,一翻身,對着空氣喊道:“青狐?!你怎麼會在這?!” 見四下無人,青狐“嘶”得一聲,從半空中顯了身,九條毛茸茸的尾巴一攤開,跟把小降落傘似的托着它穩穩落了地。 小狐狸明顯對自己的出場方式極為滿意,尖尖的狐狸嘴翹得老高。 葉舟知道這狐狸九成九是貓先生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心裡一暖,繼而又是一陣苦惱,她皺眉問小狐狸道:“你跟來做什麼?” 小狐狸撅着嘴巴,兩隻眼睛鄙夷地看着葉舟,抱怨道:“主人說你最會惹麻煩,要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葉舟坐在雪地上,問道:“他什麼時候給你下的命令?” 小狐狸搖了搖尾巴,說道:“就是青狐離開祖宅的那一晚啊,主人說他會把我放出去,他也不需要青狐做什麼,隻要求青狐能夠一直呆在小壞女人身邊,一直保護她就行了。” “我怎麼不知道……”葉舟怔怔地看着青狐。 小狐狸“哧”了一聲,說道:“這是我和主人之間的約定,幹嘛要說給你聽?” 好歹我也是當事人啊,葉舟邊想邊站起身,機械地拍掉身上的雪,邁步往前走。 小狐狸不喜歡葉舟,不想和她說話,又礙着要跟緊她,便一路漫不經心地走在她身後。 葉舟心裡裝着事,也沒閑餘的精力搭理它。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人一狐的足迹,漸漸延伸至遠方。 最先耐不住沉默的是青狐,它搖頭晃腦了半天,最後故作矜持地走到葉舟身邊,裝作毫不在意地問道:“喂!你要去哪?我要回家了!奶奶答應要做雞湯給青狐喝的!” 葉舟趕緊趁機哄它,“呀,對呀!媽媽今晚要做雞湯哦,青狐要不要先回家去?” “你不回去嗎?”小狐狸看着葉舟,不解地問道:“你都出來一天了,奶奶和主人會擔心的。” 葉舟咬了咬唇,笑道:“我辦完事就回家,青狐先回去,幫我報個平安好不好?” “我才不要呢,”小狐狸突然眯起眼,清亮亮的嗓音尖銳地質問道:“小壞女人,你是不是又要去做壞事了?!” 葉舟哭笑不得地猛搖頭,“我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不會再做壞事了。” 小狐狸嚴厲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說道:“會讓主人傷心的事情也不許做!” 葉舟沒想到它會這樣說,一句幹幹淨淨的話卻仿如淬了毒的利劍,紮在心口上,劇痛之後,便是一點一滴痛徹心扉的疼。 小狐狸昂着腦袋,詫異地發現這個小壞女人如呆子般站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 葉舟伸手抹着眼淚,卻發現這些眼淚越抹越多,索性就不抹了,眼一遮,腿一蹲,這個芳齡24歲的成熟女人,就這般像個十歲孩子般,嚎啕着哭開了。 小狐狸圍着葉舟轉到第十圈的時候,發現小壞女人一點要收住眼淚的意思都沒有,便不耐煩地戳了戳葉舟的小腿,說道:“走啦。” 葉舟抽抽搭搭地擡起頭,哭道:“去、去哪?” “哎喲!”小狐狸大氣,使勁戳了一下葉舟的小腿,說道:“隻要你不哭了,你去哪我都陪你去。” 葉舟瞪着一雙水泡眼,呆呆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小狐狸。 小狐狸别别扭扭地站直身,用自己的尾巴撫了撫葉舟的臉頰。 葉舟一愣。 小狐狸把頭一扭。 葉舟癟癟嘴,一把把這隻千年老狐狸精抱進懷裡,繼續面不改色地嚎啕大哭。 葉舟抱着小狐狸,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在雪地上,她與它已經行至人迹罕至的雪山深處,葉舟又是個沒有方向感的,在一片蒼茫裡暈頭轉向地走着。 小狐狸皮毛厚實,一點也不怕冷,縮在葉舟懷裡,暖呼呼地差點就要睡着,被葉舟揪着耳朵弄醒了。 在葉舟第十五次找不到方向後,小狐狸終于怒了,它沖葉舟咆哮道:“直走直走直走!!!” “咦?”葉舟奇道:“你認得路?” 小狐狸“哼”了一聲,不理她。 葉舟頓時想起小狐狸和主人之間存在着某種未知的聯系,說不定它真能帶自己找到陳曜嶙的身體,這便乖乖跟着它指引的方向,吃力前進。 又走了近一個小時,就在葉舟精疲力竭就要癱倒的時候,小狐狸終于從葉舟懷裡擡起腦袋,狐狸眼一瞪,一張倒三角的臉變得嚴肅又莊重。 面前是一個背風的山洞,洞口被積雪所阻,葉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爬進這個黑乎乎的洞口。 洞口初始的時候極其狹窄,隻容得下葉舟這樣身材嬌小的女人半蹲着一點一點往前挪,直挪了十分鐘左右,山洞的甬道才變得寬闊起來,葉舟即使站起身,也能輕輕松松地往前走。 小狐狸一直走在葉舟身前,這時才有餘暇回頭問她道:“你就不害怕嗎?” 葉舟回道:“問什麼?” 小狐狸撓撓耳朵,說道:“獨自一人跑到大雪山裡,還往不知名的山洞裡鑽,你就不怕這兒住着什麼妖魔鬼怪嗎?” “不是有你在嗎?”葉舟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呃……”小狐狸被葉舟繞了一道,腦子轉不過來,邊得意地翹起尖嘴巴,應道:“嗯哼~” 山洞裡伸手不見五指,全靠着小狐狸尾巴一勾,幾根狐狸毛飄落在他們四周,在空中懸浮片刻後,便開始散發出柔和的藍光。葉舟在藍光中跟着小狐狸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知道他們一直在往下行走。 小狐狸突然停下了腳步,葉舟揉揉眼,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極其開闊的大山洞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小狐狸多甩了幾次尾巴,無數的藍光狐狸毛飄散在山洞裡,映襯得整個山洞藍光粼粼。 這個山腹埋藏在雪山之下,目測看起來,竟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山洞雖大,但因為其中一面洞壁結着厚厚的堅冰,故而能讓人走動的空間就縮小了一半。 葉舟踏着地上的積冰,小心翼翼跟着藍光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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