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啧啧了兩聲,笑容蓦然一褪,沉聲道:“說他是杜哥,我怎麼也不相信。”别說我認不得,程辰這和杜亦捷少年時候真有點交情的,一時間也覺得反應不過來。而且,從程辰話裡,感覺不到幾分好意,興許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兩個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這件事,程辰倒是隻字不提,我也不好逼問他。“哎,别說了别說了,看你這眉頭皺的,喔——你有沒有覺得這店裡的侍應生身材特别——”程辰鬼鬼祟祟地傾上前,小聲地附耳道:“正點?”非禮勿視。程辰這愛好還真是打少年時期都沒變過,雖說總沒荒唐到處處留情,不過也……“胖仔!胖仔!你看那裡——女王!女王啊!”我苦笑捂住他的嘴,搖着頭,順着他的目光往那處一瞧——豁然間,笑容停滞在臉上。那一身連身的淡紅短裙,身材嬌笑卻完美,臉蛋自然是漂亮好看的,一頭波浪似的長發,微昂着頭,每走一步都散發着自信以及迷人的神采。不知是不是我的眼神太露骨,她原來像是尋找座位地環顧四周,目光後來落到我們這一桌上,緩緩地摘下了墨鏡。程辰立馬拍着我,我捂住他的嘴的手慢慢下滑,隻聽他語帶興奮地說:“來了來了!女王走過來了!”她盈盈走來,而後在我面前停下,嘴角輕輕揚着,卻裝着擰眉,像是在思考什麼似地。程辰已經坐直了身闆,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她掩嘴笑了笑,說的是一口純正的中文:“欸,真的是任哥哥。很久以前我和表哥一起到新加坡的,叫舒媛,記不記得?”程辰頓了頓,一臉訝異地看着我。我也覺得震驚,我認得舒媛是自然,倒沒想到舒媛還記得我。她這模樣和我記憶中沒差多遠,一貫地高傲有氣質,就是為人比我所知道的還要柔和細膩得多——想來這和上一世她不大情願地嫁給我有關。“呵呵,我記憶力向來很好,那——”舒媛眼光一轉,落到了程辰身上,友善地伸手說:“你好先生,你可以叫我tiffany,當然,我也喜歡别人叫我的中文名字。”程辰愣愣地和她握了握手,幹笑一聲,說:“原來是……白大哥的妹妹啊。”舒媛這一世和上一世有些微不同,起碼我記得她是美國c大的藝術系學院生,結果從白君瑞口中得知,舒媛在高中時就去了英國。現下也難怪程辰驚訝成這模樣,先前他從來沒見過舒媛,問起白君瑞他這義妹,白君瑞卻總是嗤笑一聲,少見地說一句:“那是全世界最糟糕的女人。”如此下來,程辰理所當然地把舒媛定義在個性驕縱怪異,還是個胸部平闆臉上有雀斑的醜姑娘。後來聽說舒媛要和王筝訂婚,簡直是笑開了花,誰都知道他和王筝中學時候異常不對盤,也不知哪裡來的深仇大恨能放在心裡這麼多年,直說:“很好很好,醜女配孔雀男,天生一對。”白君瑞又點頭附和地說:“确實是天生一對。”這下子,還真有夠他驚悚的。舒媛這一世脾氣上似乎收斂不少,我記得,她這人自視極高,為人驕傲得很,現下能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興許是我重活幾輩子都想象不來的一件事。中途舒媛接了通電話,回頭又笑着,和我攀談:“任哥哥看去沒什麼變化,還是很溫柔的樣子,和etace一點也不一樣。”etace是王筝的英文名字。舒媛癟着嘴,看去有些懊惱地用吸管戳着杯中的檸檬。“你也知道的,我和etace要訂婚了,我們剛剛就是去試禮服,他就是這樣,喜歡繃着一張臉,不過我知道他很擔心我的,呐,才一會兒就來電話問我在什麼地方。”我點了點頭,笑說:“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舒媛臉紅地垂眸,一雙眼睫就跟小扇子似地眨啊眨,精緻漂亮——很符合王筝的審美觀。“本來我們是想早完婚的,可是etace說可以等到我畢業,所以我們決定把婚禮挪後到年尾,渡蜜月的地方還沒決定,對了——任哥哥。”舒媛純然是幸福小女兒的姿态,水眸眨得我跟着暈頭。“你和etace是從小到大的朋友,etace在英國的時候很常說到你呢,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地方?他隻說全部按照我的喜好來,可是我們既然要做夫妻,一定要互相遷就的,是吧?”我說:“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他,我們雖然是朋友,不過這段時候也沒有怎麼聯系。”舒媛明了地點了點頭,蓦地笑說:“那任哥哥有沒有女朋友?”程辰也瞧了過來。我笑了一聲,擺擺手,怎麼女孩兒都喜歡煩惱這些事。“是麼?一定是任哥哥太注重工作了,剛好,我有個朋友可以——”舒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隻見她笑容甜蜜地接了電話,然後略微尴尬地笑着說:“etace在外面等我了,以後再聊吧。”她臨走前,不忘說一句:“記得要來參加我的訂婚禮。”又看了程辰一眼,道:“程先生也請一起來。”我看着對頭那杯滿滿的檸檬汁,為裡頭都快戳爛的檸檬深深哀悼。程辰拍了拍我的肩,揚了揚下巴,說:“喂,胖仔,那是不是你那個臭屁得要死的表弟?”程辰又說:“靠,眼睛瞪了過來,胖仔胖仔,快看,他瞪到眼睛都快脫窗了,什麼拽樣兒,這麼多年沒見,還是一副模樣,不就是和他老婆說一兩句話嘛。”我沒擡頭,站了起來,到櫃台去結帳。第29回恢複上班的第一天,我詭異地輕松許多,之前落下的案子,還有幾個一塊實習的律師們幫忙跟進,隻是沒想到我正松一口氣的時候,凱薩琳突然把我叫到了辦公室。向我拿資料的斯蒂芬妮沖我頻頻眨眼,幾個同期律師分别投來暧昧不明的目光。事實顯然,完全不是他們想的那一回事。凱薩琳見我進來,一反以往熱情的态度,神色有些嚴肅地讓我坐下,然後将桌子上紅色外皮的資料夾放在我面前。我微帶疑惑地看着她,事務所裡的資料夾顔色代表了各個不同的案件領域,紅色外皮的主要是刑事案。凱薩琳用筆指了指,我順着她的意翻開瞧了瞧。是有關毒品運輸案件的辯護委托。我擡頭看着她,隻見她抿了抿嘴,一貫地合掌,說:“其實這并不是非常棘手的案子,任,但是……”凱薩琳翻過最後一頁,指說:“委托人據說,是個有點麻煩的人物。”我低頭看了看,瞬間一愣。“一般來說,你可能不太清楚這個人。在司法界來說,這一位是個相當讓人頭痛的人物,另外,以法律界來說,他是會相當重量級的客戶,我的意思是——”凱薩琳突然放輕了語氣,道:“美國有上百萬的律師,這個行業是個頗具競争性的領域,你知道當年我是怎麼名聲大振的麼?”“那是因為我替一位涉嫌貪污的政治家辯護,并且讓他減輕了罪刑,甚至得以在一年之後取得假釋。任,其實他們這一類的人,理當都有屬于自己的強勁律師團,并不需要委托我們這一類規模的事務所。”“當然,我……也覺得很意外。畢竟這是一個好機會,而且委托方面,隻是希望我們能夠争取把罪刑壓到最低,不過我們的當事人運送了一千多克的海洛因,這方面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的。”我緩緩點了點頭,凱薩琳笑笑:“任,我想讓你和我一起負責這件案子,這是一個讓你嶄露頭角的機會。當然,要是能夠成為杜先生的禦用律師自然是……”“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不過身為律師,正義并不是我們的首要原則,雖然我們并不能失去它。”我揉了揉額角,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連腰也不太能直得起來。實習一年多來,我負責的都是些小情小案,一般都是整理資料或者是給委托人提供意見。下班之前,我接到了一通讓我很是意外的電話。我一直都覺得杜亦捷的聲音很獨特,說句實話,那的确是一把很有魅力的聲音,至少我馬上就認了出來。匆匆下樓的時候,目光瞥見杜亦捷靠站在車門外,嘴裡叼着一根煙,轉眼就瞧見了我,淡笑着撚熄了煙頭。杜亦捷的身型很是高大,并站在一塊兒的時候,我估計還矮上了一個頭。杜亦捷坐進車内,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吃法國餐麼?或者有沒有想要去的地方?”杜亦捷帶我來到市内一家頂級的法國餐廳,這種地方我也隔了好些年沒來,這些年獨自在外頭生活,實在沒有餘力和閑錢來到這一種專門吃氣氛的地方。服務員恭敬地迎了上來,杜亦捷駕輕就熟地拿出一張類似會員卡的東西,那服務員态度立時更加小心翼翼,領着我們到内裡的座位。餐廳經理還親自遞來了紅酒,杜亦捷舉止自然優雅,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看着我的時候勾起笑,說:“這裡的服務很好,東西也挺不錯,你要多嘗嘗,可能是你喜歡的。”用餐的時候,杜亦捷倒是随意得很,我微愣地看着他用叉子戳着牛排,聽他道:“我和一些朋友經常來這裡。”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網遊:我的死靈召喚物真的太強了 想撩了那個單身大佬[穿書]+番外 血色彌撒+番外 殇情曲+番外 穿成大佬的禦用寶器+番外 影後的捉鬼日常 當修真界集體魂穿娛樂圈+番外 炒股暴富,有什麼不可以? 一覺醒來我有了美貌王夫 彼岸+番外 囚徒+番外 嬌弱知青下鄉,壞人沒一個好下場 夢回+番外 他們總說我裝傻+番外 總有偏執狂想獨占我 八零年代之農家好創業+番外 他的鏡中美人兒 求生遊戲:這垃圾我非撿不可 三喜+番外 金風玉露(《三喜》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