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正值傍晚,因是冬月,所以格外的冷,也無甚太陽。
禦書房内燃起火爐,他正在批改奏折,突然内侍大太監就前來禀告,說太和殿起了火。“起了火就派人撲火,來朕這禦書房就能将大火撲滅嗎?”
“禀皇上,此火來的蹊跷,此刻又在刮大風,宮中能用的宮女奴才都派去了,這火勢也是一點沒小。皇上您還是看看吧!”
聞言,劉焱立即挪步到禦書房外,霎時立在那處不得動彈。
遠遠望去,那一方天空被火焰照的通紅,那種顔色純淨、火熱,勝過他曾見過的所有火燒雲,勝過所有赤色的珠寶、首飾,卻給人一種深深的無助與絕望。劉焱突然有種強烈的感受,天命如此,是上天對他下的警示!
他辛辛苦苦追尋着九紫離火的足迹追尋了這麼久,經曆了這麼多世,難道竟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皇上!再不下旨就要燒沒了。”
劉焱仿佛明白了什麼,語氣淡淡:“去吧,調令軍隊前來救火,要快,能救則救。”
随後他便轉身走進禦書房,再不過問。内侍大太監卻從那孤寂的背影中看出了某種決絕與明悟。
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三天三夜,宮内幾百名宮女奴才再加上一千的禦林軍不斷地澆水都沒能撲滅,僅僅隻是做到不讓這場大火波及其他宮殿,最後還是被一場大雪掩埋,這場大火才得以落幕。
負責統計損失的内務府太監在拿到統計文書那一刻也是差點跪在地上,還是劉焱看出了他的擔憂,免了他的責罰,他才顫顫巍巍地報出了一連串的數據。
“以上就是内務府統計到的本次火災的損失,皇上,太和殿被燒毀,國庫如今也不充裕,一時間還難以複原啊。”
劉焱點了點頭:“朕知道,罷了,不必去管它,下去罷。”
說着,又繼續批改奏折。
劉焱看着面色風輕雲淡,但隻有内侍大太監知道,這次火災後皇上整夜整夜睡不着,到如今都是第四天了,讓他不由得擔心。
但劉焱清楚,他睡不着的真正理由,也是他不願意接受的事實:他似乎尋找到九紫離火運背後隐藏的秘密了。
難道就是:天命不可違?
自己一世世的穿越,體驗到的都是帝王家的辛酸史,而王圖霸業,難道注定隻是黃粱一夢?
可他似乎又并非全無所獲,至少他終于知道,有的東西是強求不來的,例如他的愛情,就那般逝去了;例如他的事業,在天災之下根本難以招架;例如這次大火,如命中般地降落,根本防不勝防。
可是,難道當年自己的父親,給世界留下的詛咒,就是為了闡釋這麼一個道理嗎?未免有些無病呻吟。
雖然他沒從見過自己的父親,但他所了解的父親,絕不是這樣一個抒情寫意的人,他苦心孤詣要給世界闡述的奧秘,絕對不是為了告訴大家,放棄掙紮,安于天命。
看來,自己還是沒能領會,父親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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