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難纏
“還是說,”沈長甯話音一轉,笑意不達眼底:“我就應該什麼也不做,等着在暗中觀察的淩大人出手相助?”
淩雲昭:“……”
她知道了。
在北鎮撫司當差兩年,他一向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可若是打交道的人太過聰明了,有時候也并非什麼好事。
雖然被沈長甯看穿了自己的意圖,淩雲昭周身氣勢依然淩厲,“這樣的蛇,沈姑娘一個人也能制伏?還有這野草上的血珠,是沈姑娘的?”
顯然,沈長甯就算帶着一幅惱羞成怒的模樣,淩雲昭也懷疑一切不過是她的故意僞裝。
雖然知道淩雲昭不好糊弄,可他這般的警惕,還是讓沈長甯心尖顫了顫。
果然是進入北鎮撫司不足三年就能赢得楚大都督信任的人,着實難纏得很!
好在她早就有了應對。
沈長甯故意冷着一張臉,将腰間的香囊取了下來,直接往淩雲昭臉上砸去,“淩大人可以讓人試試,看看我配的迷藥能不能在瞬間制伏蠻牛。”
至于周圍野草上挂着的血珠。
沈長甯沉了口氣,走到淩雲昭和其他錦衣衛中間。
她正面對向淩雲昭,背對着其他錦衣衛,語氣冷到極緻。
“隻這一次,淩大人可看清楚了。”
“……”
淩雲昭蹙眉,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少女已經伸手輕輕撩起了裙擺,露出了被大蛇咬傷還在滴血的腳踝。
“沈姑娘受了傷?”
淩雲昭眉心不展,蹲下身子伸手探了過去,似不肯放過每一處細節,定要親自弄清楚才肯罷休。
然而——
“嘩啦。”
沈長甯放下裙擺,猛然向後退了一步,愈發不客氣:“淩大人,請你自重。你雖是北鎮撫司的百戶大人,也應該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吧?淩大人若是依舊心有疑慮,大可以跟着我一塊兒回慶南伯府,請來大夫,讓大夫檢查。”
淩雲昭抿着唇,将沈長甯盯得更緊了。
他之前就說了,她是個聰明人。
她方才的幾句話是在提醒他,縱然她的身份在他眼中再是不值一提,也是正正經經的官家小姐。他要是沒有拿到确切的證據,沒有合理的說辭,她便不是他手底下的犯人,由不得他這般侮辱。
“……”
半晌,淩雲昭臉上才露出了一抹冷得森然的笑。
“沈姑娘說笑了,你來為都督解毒治傷,在下理應照顧好姑娘的安危。讓姑娘受驚受傷,是在下的不是。”
淩雲昭垂眸一掃,從地上撿起一根結實的木棒。
他握住一頭,将另一頭遞到沈長甯面前:“沈姑娘受傷了,在下送沈姑娘回去吧。”
誰知,沈長甯絲毫不領他的情,擡手将木棒一拂,咬着牙、忍着痛、瘸着腳,一步一步頂着衆多錦衣衛的視線走到了山腳。
這一路,淩雲昭始終在後面緊緊看着眼前的少女。
這般的倔強,這般的桀骜。
别說是姑娘家了,就是他見過的那些男子又有幾個有她這樣的脾氣?
禦山離京城很遠,回到慶南伯府的時候,早已過了夜半三更,可即便夜色已深,慶南伯府大門處還是燈火通明,擠滿了人。
南星遠遠認處了那輛馬車,指着大聲道:“就是這輛馬車!姑娘就是被錦衣衛的人用這輛馬車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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