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娘親對培養兒子滿懷期望、信念堅定、傾注心血、從嚴教子。
其他人家對她們家的動靜已見怪不怪,少相問詢,大人們甚至讓自己的孩子少與高恨往來,稱其為異類。
高恨少了幹擾,樂得清靜,專心學練。
但還是有人看不上,要來潑冷水。
這一天醜娘去集工,大安在家陪高恨學練,奇人阿猜阿耍竟心血來潮,踩着雪迹前來,也不打招呼,旁觀一番後,阿耍訝異道:“有進步哎!”
阿猜雖心有同感,仍嘴硬道:“有什麼進步,鴨子被趕急了還會飛呢,要說進步,無非是個子長高了一點。”
大安聽了生氣道:“你們二個說什麼風涼話,别妨礙我兒學練。”
“我們來勸你們不要白費功夫,大人小孩都受累。”
“憑什麼?”
“藝有傳承,惟教有方,你們不懂教法,就是把娃娃打死,把喉嚨喊破,也沒有效果。”
“你會不會講話?我們學練關你們什麼事情?”
“你們天天大喊大叫,我們年紀大了,本來輕易不能睡着覺,被你們這一吵,成天恍恍惚惚無精打采的,怎麼不關我們的事?”
“哈哈,聽你們的口氣,倒似有高明的教法,那就請你們來教我兒子,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呵呵,我早說過,你這個娃娃不值得教,何況我憑什麼勞心費力的教他,除非有一樣。”
“是什麼?”
“他是我兒子,一個人對自己的兒子不管他資質禀賦怎樣,總願意悉心以教的,正如你們二個一樣。”
“你這不講的是廢話。”大安冷眼道。
“也不是,”阿耍笑着接口道:“阿猜的意思,你如果肯和他一起,你兒子不就是他兒子?他自然肯教,我也隻能跟上。”
阿猜眯起眼睛,笑而不答。
“滾,二個老不正經的東西!”大安怒聲啐道。
阿耍不甘心,進而開導道:“你再想想嘛,你也這麼大年紀了,又駝背,還二婚,跟着阿猜也不虧。”
話未說完,大安已經抄起一根棒子,橫眉豎眼的沖了過去,二人轉身就逃,速度奇快,大安揮臂将木棒擲出,阿猜身後仿佛長了眼睛,身一低,手一托,那根木棒直沖上天,又直落而下,筆直插在雪地中,遠遠的抱怨道:“你還不講理。”
春天到了,冰雪消融,萬物複蘇。高恨的學練也如同擺脫了桎梏一樣異乎尋常地順當起來,所背記的典句無論懂與不懂都能銘記心中;所練技藝無不娴熟精進融入自我,人也變得自信沉穩。
二位娘親都以為是他刻苦之後水到渠成的事,着實欣慰,又因他腿傷尚未養足時就開始苦練,從而落下走路帶跛的遺疾,心懷内疚,因此見他情願留在家中,得空隻和小蛇玩耍也不再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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