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眠勉強笑了一聲,道:“我還是相信您的醫術,否則也不會就這樣跑回來求醫。還請先生費心了。”
大夫又是一聲冷哼,把他衣服解開,裡面的傷口已經包紮過,但一番折騰下來,又滲出不少血迹。大夫替他重新上了藥,包紮一遍完成,這才又扶着他躺下。
大夫道:“藥我安排人熬了給你端過來,自己的身子好生愛惜着。沒命了可沒人繼續給外面那丫頭尋藥。”
“多謝先生。對了,我的傷勢,不要跟妙妙說。”
“知道了,我喊她進來。你自己說,總行了吧。”大夫背起藥箱出去,妙妙有心打聽傷勢,大夫指了指房間裡面,道:“他不放心我,要自己跟你說。我去熬藥,你待會兒提醒他喝便是。”
“多謝大夫。”
林妙妙疾步進去,宋眠抿嘴對着她笑。林妙妙不知如何回應他,低聲問他,道:“傷勢如何了?大夫叫我問你自己。”
“大夫替我重新包紮了,又上了藥,沒有大礙。皮外傷罷了。今日沒有我提醒,你可好好吃藥了?身子還好受麼?”宋眠問道。
林妙妙道:“吃了藥的。你休息吧,我去看看那邊藥熬得如何了。”
“妙妙。”
“嗯。”
“真的不可以原諒我嗎?”宋眠道是妙妙還在為了休書的事惱他。他見妙妙要離開,總還是不甘心想問一問。
林妙妙聽在耳中,卻以為是林秀雲的事。
她有些不是滋味,看了宋眠一眼。他看起來脆弱得緊,實在不是争論這些的時候。林妙妙道:“你好生休息,旁的事之後再說。”
宋眠見她要走,想起薛笠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極想把話都問清楚。他想問妙妙到底是怎麼想的,自己還有沒有一丁點的機會,他盼着心裡的那一點微光能聚成希望的光。宋眠一把拉住妙妙的手,道:“妙妙!我有話想跟你說,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說完好不好?”
林妙妙背對着他,手被他拉着,手心裡都是溫熱的觸感。他的手掌寬厚,指尖觸碰,熱氣環繞。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是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妙妙,過去的一年裡,我好想你。可是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你,我覺得太絕望了。每天睜開眼睛,看不到你,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春花秋月夏陽冬雪,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就再也體會不到那些欣喜的感覺。你知道,找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慶幸嗎?幸好,你還在,我活着才有了意義。”宋眠傾訴着這一年的感受,見林妙妙沒有動,就站在原地。背對着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宋眠跟随内心,把她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手掌裡。
“那麼林秀雲呢?她在你心中又算什麼?”沉默之後,林妙妙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
宋眠微微一愣,道:“她的事,我本來一直想跟你說,但沒找到機會。”宋眠一直在想究竟如何安頓林秀雲,念及林秀雲是林妙妙的表妹,覺得自己還是應當跟妙妙提一提這件事,但一直沒找到什麼時機來談。
林妙妙道:“不必了,你要如何安頓她,與我無關。宋眠,我和你,早就沒有關系了。”說罷,她甩開宋眠的手走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妙妙!”宋眠來不及喊住她,手已經空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怔忡着,忽然門再度被推開。宋眠脫口而出,“妙妙......”卻見來人是薛笠和宋盈盈,他眼神黯淡下去。
薛笠道:“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妙妙方才我見她出去了,說是去給你拿藥。”
“唔。”
宋盈盈走過來,看着宋眠道:“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嗎?下着雨就敢亂跑。傷勢稍微好一點,就急匆匆跑回來,圖的是什麼?我看那一位也并不是那麼領你的情。”
“你又知道人家不領他的情了?”薛笠故意問道。
宋盈盈道:“看我哥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就知道了。必定是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嗯,言之有理。”薛笠附和道。
兩人一唱一和,把宋眠本就不佳的心情弄得愈發陰霾起來。見他沉着臉,宋盈盈倒也不怕他,問過了情況,道:“我看林妙妙也太鐵石心腸了,你做什麼都感動不了她的。如今她有了新歡,更加不會把你看在眼裡。哥,我勸你趕緊放棄,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
“妙妙她隻是跟我分别久了,生疏了。”宋眠啞聲說道。其實這句話,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了。
一開始是可以這般解釋,可是她明明一切都還記得,卻沒有選擇回來,甚而至于,還嫁給了别人為妻。
“嗯,如果你非要這麼騙自己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這樣你心裡會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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