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别離!”
趙永洲意猶未盡的吟完詩句轉身笑眯眯的看向夏雨。
夏雨垂眼站在廊庭陰暗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手指關節處的微微發白透露出她内心的掙紮。
“夏雨,你說這兩句詩是不是特别契合此時此景?”
夏雨輕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聲音和氣息保持平穩:“小王爺說契合那就是契合。”
夏夜微風卷起細細密密的雨,落在長廊扶手,趙永洲“啧”了一聲又轉回身慢聲說道:“你啊,總是不合時宜的乖順,無趣!”
趙永洲雙手負在身後,沉聲說道:“你不要怪我,春陽已經暴露身份,救無可救,讓他死在你的手裡反而是對他的成全。秦尚書出身刑部,一向心思缜密,你務必做到滴水不露。成事以後把春陽的劍帶回來,就算是留個念想吧……”
夏雨睫毛微顫,手握得更緊,她擡眼看着趙永洲的背影,停頓片刻,還是垂首恭敬行禮道:“屬下遵命!”
趙永洲并未轉身,擡手揮了兩下。夏雨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趙永洲回身看向夏雨離去的方向,輕歎一聲,擡手召喚出他的随身侍衛方青。
“你去跟着她,夏雨此次任務對她來說也算一次考驗,若她完成的不錯,以後暗衛就歸她統領,若她優柔寡斷或者行事有疏漏,那……她也不用留了!”
方青領命離去。他其實有點疑惑今日小王爺的反應。小王爺一向殺伐決斷,下達命令從來不會向任何人解釋,也不容任何人質疑,所以自從方青跟随小王爺起,從沒見過小王爺向何人說過什麼“不要怪我”之類的話。而且這個夏雨不過是五年前被趙王爺帶回來培養的一名小小暗衛。小王爺竟然還和她解釋為什麼要殺了李春陽,真是前所未聞史無前例!方青決定,如若夏雨有任何異動,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她!
輕松越過尚書府外牆,夏雨俯身躲在芭蕉樹後面的暗處,她早已摸透尚書府的守衛布局,等這一隊巡邏府兵走過,她就可以潛入管家李春陽的住所。
雖然還沒到約定的行動的時間,夏雨卻迫不及待要見李春陽一面。夏雨清楚,小王爺定會派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她剛才故意留下腳印,看到方青跟着留下的痕迹朝着尚書府的方向而來,她抄近道提前趕到尚書府後院的外牆處,瞥見方青的身影後卡準時機才翻身而入。
打開熟悉的窗棂上的小機關,夏雨跳進房間,轉身就對上李春陽溫潤爾雅的眼睛。
“哥……”夏雨一開口就被眼淚凝住了喉嚨。
李春陽快步走上前,握住夏雨的手,用衣袖輕輕拭去她的淚水。溫聲道:“我知道你定會提前來見我,後面跟着你的人至少要等下一班府兵巡視後才能趕來,所以我們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以說話,快别哭了!來,坐下。”
夏雨急忙擦幹眼淚,拉住李春陽的衣袖:“哥,我助你逃出去!我計劃好了,等會兒……”
“小雨!我知你心中所想,我不能走……”
“為什麼?!我計劃好了,真的!你聽我說!”
“小雨,且不論我們能否躲過尚書府和王府的追殺,我本就是強弩之末,命不久矣。”
“怎會如此!上次我見你的時候明明給你把過脈!沒有中毒,也沒有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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