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姥爺拉着我的手,一直都在不停的囑咐很多事情,我早已泣不成聲,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趕緊把三姑拉到他眼前,然後跟他說那就是他的女兒離家出走幾十年了的親生女兒。
三姑看到這樣命垂一線的二姥爺,也是忍不住的抹眼淚。
要在三呼和二老爺說話的時候,我就悄悄退出房門,把僅剩不多的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他們兩人。
出了房間,客廳裡的圍坐着好多人,大多數人都是以前我們在農村的時候,同一個村子的人,現在異地搬遷了,我們都在同一個安置點,他們聽說二姥爺出事了以後,都趕過來探望,說是能幫上點忙就幫忙,幫不上也過來看看
他們都很好奇的問我帶回來的那個中年女人是誰,我也沒想瞞着,就直接跟他們說了,那就是我二姥爺很多年以前離家出走的親生女兒。
我把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跟衆人說了,他們聽見了,一開始也是唏噓不已,但是漸漸的也都覺得理所當然了。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三姑和三姑父終于從二姥爺的房間裡出來了,三姑眼睛又紅又腫的明顯就是哭過了,她哽咽着跟我說二姥爺想見我,讓我進去。
我點點頭,沉默不語的再次進入房間,此時的二姥爺半坐在床上,眼眶發紅。
而姥爺的眼神仿佛突然變好了似的,我剛進房門,他就看到了我,然後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朝我伸手,我趕緊走到床邊,抓住他的手,還不等我開口說話,他就問我今天天氣好不好?讓我帶他出去曬曬太陽,吹吹風。
我咬緊嘴唇,指甲陷進掌心,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因為我知道這是他回光返照的迹象,等他出去曬完太陽,吹完風回來可能就直接走了。
我把二姥爺扶出房間,然後叫着三姑跟我一起把他扶到樓下的草坪上曬太陽。
我本來想直接背他下樓的,但是老人不讓,他說他能走,他想自己一步步走下去,再走回來。
在曬太陽的時候,二姥爺突然就抓住我的手,然後跟我說:“明玉,我要走了,你二奶奶和你爺爺來接我了,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你記住了,你還年輕,以後的路也還長,你一定要一步一曲,看準了路才往前走,知道了嗎?等我走了,你就把我帶回老家吧,火化也可以,不火化也行,把我帶回老家安葬在你二奶奶的邊上,我要回去找她了,而且我回去還是繼續住在老房子裡吧,等你什麼時候回老家了,記得回來看我就行。走吧,你們扶我回去吧,我突然有些困了,我想回去睡一會。”
我流着眼淚點頭,然後又和三姑一起把二姥爺扶回家裡。
回到家裡,剛躺下,他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着了。其實與其說是睡着了,也可以直接說是已經去世了!
看着他緊抓住我手的手掌,瞬間下垂,我控制不住的就撲到床上哭了起來。
您怎麼就走了呢?我一直記得您很久以前還跟我說你要長命百歲的呀!
您還沒看見我成家立業,結婚生子怎麼就能如此走了呢?
算了算了,走了也好,你去找我二奶奶吧,她一個人在地下幾十年了,肯定很不習慣的!
我一邊哭的不成樣子,一邊在心裡不斷的安慰着自己。
外面客廳裡的人聽見我突然止都止不住的哭聲,也趕緊沖了進來,看到的就是我跪在地上趴在床上哭的喘不過氣的樣子。
不用問他們,心裡也了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大家趕緊張羅着給我二姥爺換上壽衣,因為昨天晚上就已經給他洗過澡了,所以今天不用再擦拭身體和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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