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費德裡科終于成功的挖開重重灰塵,見到那艘巨大的武裝浮艇的時候,艾弗森和阿圖爾正在廢墟的另一個方向尋覓。
雖然之前在亞空間生物的狂暴肆虐和懷言者們傾盡最後資源的火力打擊中,這座不久前還生氣勃勃的城市已經徹底死去,但是,尋覓死屍的秃鹫還是能從這裡找到一點兒殘渣。
懷言者們一點兒也不忌諱他們對于屍體的搜刮,亡者的肌膚大半都裸露在空氣中,他們懷中緊抱的器物則被強行扯了下來。
對于這些平民的死亡慘狀,血甲戰士們視若無睹。
艾弗森看着面前的場景。
他能夠感覺到,在場所有懷言者的目光都在隐隐的跟随着他。
艾弗森并沒有出言制止,他隻是一直看着。
他們是一群被榮耀抛棄的家夥,他們的現狀也不允許他們再有任何尊嚴。
一切都隻是為了活下去……
艾弗森心裡想着,阿圖爾的聲音也在此刻傳來。
“這場勝利給我們帶來的東西并不多……”哪怕現在是收獲戰利品的時候,阿圖爾的聲音裡也聽不出任何喜悅。
“我們幾乎打空了自己之前的一切積蓄,所有的彈藥,所有的炮彈,它們現在全部都沒了。
并且,考斯地下的所有懷言者,至少是我知道的所有,他們都聚集在這兒了。”
“所以,我們現在既沒有任何戰争資源,也沒有任何人力補給。”
艾弗森清楚局勢的嚴峻,他一直都很清楚。
“沒錯,這也正是我們不願意再一次發動戰争的原因,這也正是我們找到你的原因。”
“所以,現在在場的所有人,他們都是已經被戰争摧殘的疲憊不堪的老兵嗎?”
“沒錯,最後的那些狂熱好戰分子也都在之前的爆炸中死去了,他們是和牧師湊的最近的人,也是在爆炸中死的最徹底的。
現在,我們這些剩下的隻想活下去。”
阿圖爾說完這一句之後就閉嘴不言,而艾弗森則打量在他面前的每一位戰士。
将近上百名懷言者站在艾弗森的面前,這是這位戰鬥小隊隊長之前從未感受過的權利。
可艾弗森心中卻連一點得到權利的喜悅都沒有,他隻感覺重擔在肩。
現在,他的話語将決定阿斯塔特的生死,他的命運将與在場的所有懷言者系在一起。
命令由他下達,生命由他指揮,而在此之前,艾弗森唯一影響生死的權利就隻有自己的凡人下屬和那些發瘋的邪教徒。
掌握一群阿斯塔特的命運和掌握一群狂信徒的命運,這兩者之間的體會當然是截然不同的。
這兩者之間的意義也天差地别。
艾弗森明白他們的前路有多險峻,極限戰士随時都有可能回到這裡,懷言者們則早已經喪失了反抗之力。
誰也不知道那些藍甲表親們究竟是因為什麼才防範空虛到了如此的程度,但起碼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就是他們一定會報複回來的。
懷言者們的屠殺暴行隻是為兩者本就深不可測的血仇之間再添上一筆新賬罷了。
他們絕不會對在場的所有血甲戰士有任何寬恕,無論是在屠殺之前,還是屠殺之後。
在見到這裡的慘狀之後,他們隻會以更加兇猛的程度,就像是滔滔不絕的海浪一樣,将剩餘的所有血甲戰士們全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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