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chapter 17（第1頁）

小然一個人上下班。

擁擠的公交車，灰色的水泥馬路。紅燈，綠燈，消散的心燈。

死如灰燼。

小然不敢觸碰《夢醒時分》。一言一秒都不敢觸碰。

好像在唱她。

想想消散的愛的年華，想想她丢在風裡的人，和把她丢在風裡的人。淚已經流得太多，讓她懷疑愛上這個喜歡了7年的人是個錯誤。

她隻不過，是忘不了他而已。

太想念了。

想念入髓，自己也無法排除。

是什麼時候入心的呢？一絲絲、一縷縷偷走了她的心，入了心、入了魂。

然後某一天猛驚，卻已病入膏肓。

每次想把這條河流連根除掉。它卻永恒地蔓延生長，生長，成了生命的一部分。那些細碎的碎片和每一片紅暈的黃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在黃昏中排隊的時光，在計程車上看着天上紅霞的時光，在每一首歌裡，在每一滴淚裡，在每一聲呼喚裡。他說，那是他栖息的河流，緩緩而溫暖，略帶醉意。

然後，她卻仍舊遍體鱗傷。

大概，每個人在自己真心愛上的人面前，都會醜态百出吧。

變得不那麼像自己。沒有了端莊，沒有了大度，沒有了從容，沒有了風采。

失态的慌亂和狂喜和狂悲。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所以真愛的紅色細沙留不住嗎？在手裡飄啊飄……

我在他人面前風采依舊，而在你面前失态失真，丢盡臉面，像個弱智的孩子。

小然想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太過鎮定和從容的可能不是真愛吧。

真愛是什麼呢？

為什麼又總是弄得遍體鱗傷呢？

應該選擇一個更加溫暖妥實的懷抱嗎？

然後偶爾還是流下淚來，也偶爾，睡不着覺。

幸福又是什麼呢？

冥冥中那個支點，而不是生活的内容。那份對愛的期待是生活的支點，也是未來的錨。

我們沒有擁有它，很可惜，卻以彼此為支點，或快樂，或悲傷，或辛苦，或悠閑地生活着。

如果失去了這個支點，我們卻輕易枯萎了。枯萎到，世界沒有了意義。

你說，這算愛嗎？

如果愛一個人，會傷害她嗎？

如有妙花手，翻手為雲覆手雨，負盡天下，包括自己。

小然詞窮。

小然隻知道，被傷害太多後，漸漸地心涼了，冷了，平息了，麻木了。

是啊，沒有穩妥的關愛和溫情，隻有徹骨的傷害。

或許一切都是錯的。

包括這樣的叙述本身。

那些悲怆的情歌很可悲，裡面的人。

而小然自己突然也變得很可悲了。

那蜜糖，可能永遠不會來，它是以一種，蜜糖的罐子裡裝着砒霜的形式呈現的。所以不真正吃到，是不會明白的。

然後小然還是忘不了他。

一次次地活在拉扯中，自己思念的拉扯中。

她常常懷疑，所謂愛情，所謂幸福，與真愛無關，與愛情也無關，隻與人品有關。人品錯了，真愛也毫無意義，隻有無盡的下限、垃圾和傷害。

我們找另一半，應該找一個人品好的人。

真愛你的渣，那愛也像塗了蜜糖的刀子。

一刀、一刀又一刀。

“何必留戀那一點點溫存。”陳淑桦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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