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撲出窗外的劇中人,生死未蔔。女人卻隻手捂嘴,瞪大雙眼,看向原處。
原地現身的吳塵,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女人。當即決定,随便出點動靜,都行。
“你去過錄像廳嗎?”
“什,什麼?”女人猛然眨了眨眼,撿起因故中斷的思路。
“就是街邊擠滿自行車,無論早晚都搭着厚厚的門簾,5毛錢就能看一整天的錄像廳。”吳塵不動聲色的開啟了唯一紫金的劇情演繹。
“哦……沒,沒去過。”女孩終于開始思考。
“我經常去,隻要門口的黑闆寫上新片。”吳塵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放輕松。
“都能看些什麼呀?”女人順着他的思路往下問。
“大半都是香港的武打、槍戰片。”吳塵稍稍頓了頓:“有時,也有例外。”
“什麼樣的例外?”女人好奇的追問。
“就好比,電視劇插播廣告。”吳塵答道:“隻不過,錄像廳插播的都是些外國‘小電影’。”
“哦……”說起本職工作,女人悄然變換了表情。逢場作戲的天衣無縫。比起在窗外大快朵頤,啃食劇中人血肉的怪物。還沒有因劇情崩壞而發生劣化的女人,反而對吳塵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比較有興趣。
“那時候小,不懂事。一看到男男女女光屁股到處摔跤,就急得大叫:換片,換片!”
與吳塵目光相對,女人唇邊挂在笑意問:“然後呢?”
“然後就會被身旁的大叔扇巴掌教訓:‘小屁孩懂什麼,這多好看,多過瘾。’”吳塵模仿的惟妙惟肖。
“噗嗤——”女人也終于笑出聲。緊張的氣氛也随之驟松。
“後來才知道,作為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公共娛樂服務設施,錄像廳一定要老少鹹宜。”強忍着不回望窗外恐怖的怪獸,吳塵慢慢向女人靠近:“就像你剛才脫絲襪的情節,也是為了滿足相當一部分人的觀影需要。這段劇情的設置,比赤裸裸的暴露,要高級很多。”
“同樣是滿足需要,區别又在哪?”女人抓住了重點。
“區别就是,錄像廳都是雙卡錄像機。情況稍有不對,就會有人取出錄像帶,揣進懷裡,從後門溜走。”
“哦……”任由吳塵握住她的手,女人微笑仰問:“所以?”
“所以,除了雙卡錄像機,前後門也很重要。”說着,吳塵目視破碎的房門:“跟我走,快。”
“好,我跟你走。”路過衛生間時,隻見撞破頭顱的劇中人的好兄弟屍體,腦漿迸裂,慘不忍睹。饒是如此,匆匆一瞥,吳塵還是踮着腳尖走過去,将車鑰匙取走:“不錯,還是輛大衆。”
“奶白色。”女人柔柔的笑,卻讓吳塵心裡發毛。
一路逃出旅館,直到坐進奶白色polo,手握方向盤,一次性發動,吳塵才敢稍稍松一口氣。
“去哪?”女人光着一隻脫下絲襪的裸足,很自然的坐到了副駕駛。
“跟着導航走。”看到導航的瞬間,吳塵頓覺心安。
“這車有導航嗎?”女人似随口一問。
“應該有的。”吳塵放下手刹,輕輕發車。
polo沿寂靜的街道,駛向事先标定的目的地。
“我不喜歡看電影。”女人将頭倚向窗外。
“為什麼?”吳塵知道劇情絕不能中斷。
“你在錄像廳見過女孩?”女人反問。
“那倒也是。”吳塵輕輕點頭。
“再說,看小說多好啊。夜深人靜時蜷進被窩,隻需悄悄用手電筒照亮,就能為每一行文字,插上想象的翅膀。”說着女人看向吳塵:“你有沒有試過?”
“被窩裡看看小說,倒是沒有。”吳塵轉而又道:“看漫畫卻常有。”
“你不喜歡武俠小說?”女孩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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