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有股子初生牛犢的沖勁,馬上擠到人群最前面,邊擠邊喊:
“讓開,我試試!”
他蹲下身子,用手套蹭了蹭台階上的冰:“還好,沒沾水,不是很滑!”
有兩個膽大的兄妹倆,家裡四口人,糧食也快見底了,打定主意這一趟不能空手回,也走上前來也想試試:
“說不定隻有下面幾層有冰,樓上就沒了,我們倆跟你一塊上。”
于是三人組成先鋒隊,在前面探路。
他們按照先後順序,三人排成一列,手緊握扶手,小心翼翼地緩慢往上爬。
為了讓重心足夠低,右手扶着欄杆,壓低身子,左手前伸扶在高階的台階上,遠看像半匍匐着。
雙手多了兩個支撐點,果然穩當不少。
他們每一步都很小心,好不容易爬到了三樓。
“你們看,這不是爬上來了嗎?”愣頭青小夥轉頭看着後面的夥伴,開心地說:
“诶,你們也上來吧,走慢點就是,不難走。”
剩下的人鼓足勇氣,學着他們的樣子,依次排着隊往上走。
趙謙原沒打算上去的,見此情景,不得不拆卸掉鞋上的冰刀,跟在隊伍的最後面。
他對這冰刀鞋十分寶貝,拆卸下來的冰刀沒舍得放下,用一根繩串着挂在胸前。
當他們爬到第八層的時候,發現越往上越冷,樓梯間的窗戶全是打開的,而且被凍死,想關也關不上。
風雪直直的往裡灌,把每個人都凍得直哆嗦,現在連扶手都裹着薄薄的冰,台階上的冰越來越厚,能容納腳的空間越來越小。
更要命的是,大家鞋底都嵌入了細小的碎冰,變得越來越滑……
“嘭——”
趙謙聽得上面幾聲悶響,緊接着一陣喧嘩,隻見黑壓壓的人越疊越多,然後一股腦順着樓梯滑落下來。
原來是帶隊的愣頭青小夥,爬到耐心耗盡,腳下沒有站穩就急着走下一步,體重不輕的他狠狠摔在台階上,下巴磕到冰面,門牙都磕斷了。
他身體扒拉了幾下,剛想站起身,“卧槽!”腳下又一打滑,身體直直地往下溜,根本刹不住車……
絆倒了跟在後面的兄妹倆。
兄妹倆也摔慘了,跟着一起往下滑,期間哥哥的手本來拉住了欄杆,可是頂不住三個人的重量,最終滑了下去。
後面的人全被絆倒,像保齡球一樣一個個倒下。
最後面的趙謙躲閃不及,眼看着黑壓壓的人堆将自己淹沒……
安靜了幾秒後,人堆裡開始傳來各種咒罵聲、哀嚎聲。
“哎喲……哎喲!”
“壓死了!”
“誰特麼拿刀攮我!”
“哎喲……”
“痛死了,誰拉我一把!”
随着人堆慢慢分開,地上隻剩下兩個人,上面的人“哎喲……哎喲……”叫喚着,臉色煞白,下面的人一言不發。
地上竟有大片血迹!
“哎喲……是誰啊,拿刀攮我的背!”上面的人被衆人拖開,他背上吃痛,罵罵咧咧。
起身後才發現壓在下面的是趙謙。
趙謙閉着眼躺着,胸前還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冰刀!
“天啊!他怎麼還帶着刀啊?”
“不是刀,這是他鞋上的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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