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口‘文帝’就已經讓當時天下英雄聞風喪膽了,那位太宗文皇帝都要在軍陣上暫避鋒芒……
“不過青史沒有如果,最後塵歸塵,土歸土,大随的天命與鼎劍,全歸了大乾所有。
“‘文帝’也被大乾君主添上一字,改名‘文皇帝’……想來真是造化弄人。
“對了義父,你常年在北地邊軍之中,見到過那口‘文皇帝’沒。它是何樣子?”
丘神機微微颔首。
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凜然之色。
沒錯,大周,或說之前的大乾,也有鼎劍。
雖然大乾太宗文皇帝禁止後世子孫再次鑄造鼎劍,但是曆史上已經鑄成的劍,卻沒說不許動用。
當今繼承大乾的大周朝,最舉世聞名的一口鼎劍,便是‘文皇帝’。
隻不過,符合此劍“氣盛條件”的執劍人難尋,同時此物也已經是國之重器,不歸一家一姓私人所有,圍繞它的使用已經有一套極為成熟的官方練氣士體系。
必要時刻,上斬敢冒犯皇權的練氣士,下為大周邊軍最精銳戰陣借用,橫掃千軍,開疆擴土。
連權傾朝野的衛氏都無法私自挪用。
丘神機至今記得那一日塞北天晴,豔陽高照,黃沙漫天,前方視野所及處,敵襲騎兵密密麻麻,宛若黑色潮水一般從地平線迎面湧來,即将吞沒乾軍右翼。
某刻,有劍東來。
原本奔湧而來的黑色潮水被一條橫放的筆直鋼絲切成兩半,宛若切割豆腐一般平淡簡單,黑色潮水被切成上下兩塊豆腐,摔落地上,粉身碎骨。
放眼望去,那是一條筆直的死亡之線,敢逾越半分者,上、下半身分離,人仰馬翻,連經過的沙塵暴都斷成兩半。
那一股被西風裹來的新鮮濃烈的血腥味,已過十數年,丘神機依舊記憶猶新,此刻鼻子似是隐隐還能嗅到。
它叫‘文皇帝’,殺人卻一點也不文雅,就與曾經兵鋒無敵的大乾太宗文皇帝一樣。
不久前的營州之亂,若是衛氏能動用一口鼎劍鎮壓,那就沒有後面這些爛攤子了!
且魏王府十分懷疑,營州之亂不僅是亂兵反抗,可能還有練氣士隐秘相助,說不得與對手相王勢力有關……雖暫無證據。
丘神機沉默片刻,微微颔首道:
“‘文皇帝’真容有些特殊,不知為何,匠作道脈的鑄劍師們,自東晉那一口‘寒士’鑄完以後,所鑄之劍就開始偏離常規,說是什麼劍非劍、鼎非鼎,不知如何形容……
“不過六郎很快就會有機會見到了,這次背劍回去,還需借用‘文皇帝’的稀世劍訣才行,王爺替你安排好了,回去觀摩一次……這可是王府消耗了不少人情資源,換來的機會。”
背匣漢子有冷目道:
“此趟龍城之行,有兩物,要必須拿到,除了鼎劍本體,就是鼎劍的真名,真名隻有親自鑄劍的鑄劍師才知曉,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才叮囑六郎暫時勿要得罪那位老先生。”
“我懂。”
衛少玄輕輕點點頭,似對這些早已了然于胸,他突然問道:
“義父為何如此笃定,必須需要使用劍訣才能收服這口鼎劍,萬一我正好是它親近的氣盛之人呢?可以越過……”
“也許吧。”
丘神機随口道,轉頭看了眼窗外。
瞧見義父表情,衛少玄嘴角抽了下,這語氣一聽就是敷衍。
不過義父的反應他覺得倒也正常,義父一向冰冷現實,豈會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缥缈、概率極低的氣盛之人身份上。
還是老老實實利用另一套練氣士們千年以來摸索出來的穩妥法子。
衛少玄長吐一口氣,起身在屋内轉悠了圈,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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