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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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忖度片刻，全當普通朋友寒暄了，客氣而疏離：&ldo;你淋的雨比我多，所以你也多吃點藥吧，國家棟梁更應該愛護身體，呵呵。&rdo;&ldo;……&rdo;秦峥一邊濃眉微挑，轉頭看她。淋的雨比她多，所以就得多吃點藥，什麼怪邏輯。那頭的餘兮兮絲毫不察，她撐傘的手發酸，想請這位少校早走，又覺得不禮貌，隻能強打着精神默默站好。雨還在下，總算小點兒了，淅淅瀝瀝，打在淺粉色的碎花兒傘面上。秦峥一根煙抽完，淡聲說：&ldo;有事打電話。&rdo;她哽了下，最終還是緩慢點頭，&ldo;……哦。&rdo;心說大約可能肯定是沒那一天了。黑色吉普很快駛離，融入雨幕。回到家，餘兮兮洗完澡後蒙頭大睡。中途宋姨來喊過她一次，她睡得迷糊，什麼都沒聽清楚就又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已是天黑。夜裡十點，雨停了。卧室外，宋姨的聲音傳入：&ldo;二小姐。&rdo;餘兮兮長發睡成亂雞窩，随手揉了把，隻覺腦子沉得厲害。幾分鐘後，她裹着睡袍下床開門，打哈欠，&ldo;宋姨，你還沒休息麼？&rdo;宋姨把手裡的碗遞過去，柔聲道，&ldo;喝點姜湯。&rdo;餘兮兮接過姜湯小口小口地喝，聽見一樓客廳有人聲，便皺了下眉，&ldo;我爸媽回來了？&rdo;宋姨點頭，&ldo;剛到。&rdo;她表情微微一變，忙把碗塞回宋姨手上，低聲說，&ldo;如果他們問起來，就說我不舒服，已經睡着了。&rdo;說完就關了門。&ldo;……&rdo;屋外，宋姨端着空碗好氣又好笑，隻能無奈搖頭。腳步聲離去。餘兮兮重新躺回床上，翻來覆去冥思苦想，然後，她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給周易發過去一條語音：&ldo;我申請政治避難。&rdo;不多時，周易回複過來了，語氣很無奈：&ldo;又想往我家躲？&rdo;她拆了顆糖塞嘴裡，含混說：&ldo;一見面就說出國的事兒，我懶得跟他們吵。就這麼定了啊，我明天上午過來，麼麼。&rdo;周易：&ldo;躲跟吵都不是辦法。&rdo;餘兮兮沉默須臾，木着臉打字：不然呢？周易說：&ldo;你應該和他們好好談，我相信你爸媽沒那麼不近人情。&rdo;她靜了靜，敲字回複過去：再說吧。我明天過來，睡了，晚安哈【打呼】。其實餘兮兮才醒，并無睡意。人有的時候說&ldo;晚安&rdo;，隻是一種下意識地回避，回避令自己不愉快的事。她鎖了手機躺床上，面無表情地回想周易那些話，然後帶點兒嘲諷地笑。習慣強制性給子女安排人生的冷漠父母，近人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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