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這才偷偷告訴他,「好些人在花廳裡陪總長吃飯呢,這些菜送過去第二輪了,小廚房裡師傅還在繼續做。原本是總長叫人把玉柳花請過來。後來玉柳花到了,總長嫌不夠熱鬧,又叫她打電話,多喚幾個熟人來,預備着吃完飯後還要打麻将,說是要盡着性子樂一樂。如今,可不正在樂呵。」
宣懷風一聽,轉頭就走。
傅三忙拉着他問:「您可千萬别去,小花廳那邊亂哄哄,熏着您。唱戲的所謂熟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貨,您是正經人,别和他們一般見識,反跌了您的身分。」
宣懷風回過頭,說:「誰要去小花廳了。我回房裡吃飯去,難道他那一頭樂呵,我這一邊就活該挨餓不成?」
傅三這才放了手,自己提着食盒送飯去了。
宣懷風走了二三十米,漸漸地放緩了步子。
本來,傅三不提,他還真沒有去小花廳的念頭。現在步子一慢下來,心底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他也知道,心胸狹隘地查探别人所為,恨而且酸,是極可笑、極可悲、極不可取的,枉他一向自诩為人還算清白,竟然也有這種不光明磊落的心思。
隻是……
宣懷風停下步子,一咬牙,一跺腳,毅然轉了方向,直往小花廳去。
隻走到樓梯下面,他就聽見一陣笑聲了,女子們嘻嘻哈哈的笑聲中,夾着白雪岚的朗笑。
那些女子們的笑聲雖吵,雖鬧,雖如野花遍開,有數種嬌媚清脆在其中,卻壓不住白雪岚震動着胸膛的低低的笑聲,就像滿目白雪,壓不住一株迎風挺立的勁松。
一聽白雪岚的笑聲,宣懷風一腳踏着樓梯,不禁就停住了,擡着頭看二樓窗上搖動模糊的影子。
捏了捏拳頭。
他自問是懷着無恨無仇、無怒無怨的冷靜心态來的,不過是想瞧瞧,白雪岚到底能鬧到何種地步,算是讓自己死了心。
不料人還未見,隻聽那一陣笑,一股無名火就騰地燒起來。
竟比先前白雪岚隔着門罵人,自己受無端的侮辱時,更氣得厲害。
宣懷風将上下兩排潔白細貝的牙緊緊咬了,不讓皮鞋跟在木樓梯上發出聲音,悄悄上了二樓,背貼在木隔牆上。
聽見一個女子聲音在說:「這一杯,您可不能逃了。」
宣懷風皺了皺眉。
這聲音恍惚在哪裡聽過,隻是不熟。
一時想不起來。
又聽見白雪岚說:「飲也無妨。不過,你也要陪着飲一杯。」
另一把女子聲音,卻是宣懷風認得的,是那位玉柳花小姐,正笑吟吟地道:「總長,您别為難我這位妹妹。她嫩着呢。況且她家裡媽媽管教嚴,向來不許她多喝的。不如我陪您飲一杯,讓她在旁邊給您唱個下酒的小曲。芙蓉妹子,你那《梨花淚》不是唱得很好嗎?給總長好好地唱一段吧。」
宣懷風聽了玉柳花這話,忽地明白過來。
剛才說話那一位,就是曾在公園裡撞見的和姊夫在一處的年輕女子。
當時三弟不是介紹說,是著名藝術表演家,綠芙蓉嗎?也就是玉柳花的同行了。
白雪岚不贊同道:「拿《梨花淚》來下酒,豈不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本總長今天是要行樂的,偏不聽什麼《梨花淚》。玉柳花要和我飲,那就飲。不過你,你,還有你,要想不喝酒,都須給我唱一個合格的曲子才行。你先來,别的樂器免了,隻着琵琶伴奏,聽得唱詞清爽些。」
大概房裡有人被白雪岚點名了,便是另一把從不曾聽過的嬌嫩聲音,柔柔地問:「我唱沒關系,隻是,什麼才是合格的曲子呢?」
白雪岚說:「你挑着你覺着好的唱,對了我的胃口,自然賞你。」
那女子沉吟了一會,說:「那便唱這個吧。」
幾聲琵琶調轉,便聽見嘤嘤唱道:「結同心盡了今生。琴瑟和諧,鸾鳳和鳴……」
隻唱了一句,白雪岚就哼了一聲,說:「打住,打住。這曲大大不合格,什麼結同心,盡今生,都是騷客自以為是的幻想。凡是說愛情永恒,說一生一世的人,都是大騙子,應該通通以欺詐罪問刑槍斃。」
他此時已飲了幾杯,似醉非醉,說出一番狂語,衆人都順着他的意思,嘻嘻地笑說:「那是,您做大官的,果然看得透徹。唐皇夜夢,梁祝化蝶,不過戲台上演着,哄傻子的玩意兒罷了。」
接下來又有幾人咿咿呀呀地唱了,白雪岚有說不好的,也有說不錯的,飲酒吃菜,和女子們玩得甚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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