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村子守不住了,咱們該走了。”
“人都齊了麼?”
“齊了,除了丁飛,他染上了重病,帶着也是累贅,何況還是個外姓人。”
“嗯,咱們走。”
……
……
少年躺在土炕上,虛弱地睜開眼睛,像是曬幹的銀耳泡在水中,慢慢又恢複了力氣。
他詫異地盯着四周,這是一座有些年頭的舊屋子,牆上的年畫已經變得斑駁,木桌上蓋了一層灰塵。
隻記得昨天喝醉了,怎麼一覺醒來,便來到了這裡。
他感覺腦袋有些疼,隻記得自己名字叫丁飛,卻不記得其他東西。
他走出屋子,來來回回轉了好幾遍,發現自己置身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山村。
村子并不大,東西一道長街,也就一二裡左右,串起十幾戶人家。
灰瓦、石巷、古井、老樹、磨盤……
排除掉惡作劇的原因,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自己現在穿越了。
可奇怪的是,村子裡除了自己,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沒有一隻狗,一隻雞,哪怕一隻會發出聲音的活物。
他來到村口,村口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寫着三個字:xx村。
在石碑的另一側,刻着幾個大字:天黑後不要離開村子。
他用手指拂過石碑上的字迹,确定這是成形于漢時的隸書。
石碑上長滿了青苔,看着已經有了些年頭。
天黑之後不要離開村子?
天黑之後,村外會有什麼。
他擡頭看向村外,一輪紅日漸要落山,最後照亮了村外的石橋、竹林和郁郁青山。
他忽覺得不寒而栗,總感覺村外的土地裡,藏着一些說不清楚的危險。
他又在村子裡轉了一圈,再一次确認了一件事:村裡的人都走光,甚至雞鴨鵝都帶走了。
自己是唯一被剩下的人。
有些人家敞開着院門,鍋裡還煮着飯,菜剛剛切好,還放在案闆上。
卻忽然間走得幹幹淨淨。
村子究竟遭遇了什麼。
他感覺頭有些疼,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除此之外,他還在村裡找到一柄生鏽的柴刀,一盞白皮燈籠和兩個菜窩窩。
他又來到村口,生了一堆火,将菜窩窩烤熱。
這時,太陽已經落山,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隻有村口石碑旁的火堆,驅散了三丈左右的黑暗。
丁飛蹲在地上,打磨着剛剛獲得的破傷風之刃。
猩紅的鐵水落下,柴刀漸漸有了些光亮。
一段時間後,他提着刀站起,跨過了石碑。
恐懼永遠來源于未知,不管村外有什麼威脅,自己總要先搞清楚危險是什麼。
他一步走出去,忽地感覺周身一涼,再回過頭,距離自己不遠的火堆,似乎已經無法為自己驅散涼意。
像是一塊血肉丢進垃圾堆中,某些東西正在漸漸複蘇。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忽然之間,前方的大槐樹下出現了一道灰影。
他,或者說它穿着寬大的袍子,袍子上有拳頭大小的銅錢花紋,黑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腰間。
看不見他的手腳,或者說,它根本沒有手腳。
丁飛吓了一跳,正這個時候,它向丁飛扭過頭來,借着火光,丁飛看清了他的臉。
它沒有臉。
臉上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
無面鬼。
丁飛腦海中忽地冒出這三個字,好似自己并不是第一次遇見,隻是想不起來罷了。
無面鬼飄在空中,向他襲來。
他立刻轉身就逃,可奇怪的是,自己原先隻踏出了兩步,如今卻一口氣跑出十幾步,一頭紮進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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