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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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眨眨眼。&ldo;&ldo;眨一下就是拒絕。&rdo;木桶旁韓焉歎氣，再無二話，立身架住華容臂膀，往上死力一提。華容雙腳騰空，盆底水草果然對他無限依戀，全數鑽出血管，挽住他血肉。&ldo;最後的機會。&rdo;一旁韓焉冷聲：&ldo;這是你最後的機會。&rdo;華容喘氣，就算有心招供，這會子也沒有力氣比劃了。韓焉一時怒極，真的使上真氣，雙手&ldo;忽&rdo;一聲高舉。水草被拉伸到極緻，終于不支，腳面上的那十數根最先剝離，掙紮撤出血管，順帶生生扯落了腳面大多數皮肉。華容張口，喉嚨呼出一口熱氣，依稀竟有聲極低的嗚咽。到這時候仍不昏迷，就連他自己也不能置信。&ldo;還好命根上沒草來鑽。不過就算鑽了也無所謂，反正也是閑着。&rdo;到這功夫仍有心思想這種邪念，他也絕頂佩服自己。身旁韓焉還在發力，隻需再舉半尺，他下半截就絕對光溜，好比案闆上的鮮肉，絕不會再有一塊皮了。&ldo;還請大公子開恩。&rdo;屋外突然響起人聲，那聲音韓焉識得，正是流雲。門外守衛立時通報，詢問是否讓來人進來。韓焉停住動作，将華容舉在半空，發聲讓人進門。門口洞開，流雲在他身後半跪，跟腳進來的華貴卻不客套，舉起手裡柴刀，拼死力将木桶砍了個窟窿。摻血的藥汁嘩嘩流了滿地，那水草立時萎靡，不消片刻就已死絕，隻需輕輕一扯，就從華容血管脫落。噩夢終結。半空裡華容虛脫，連眨眼皮都已不能，一雙腳懸在半空，腳背象被鐵梳的密齒深深梳過，一條條傷口縱橫流着熱血。也許是被這情形吓住，華貴平生第一次失語，本天都沒能蹦出一個字。&ldo;誰借你的膽，讓你來壞我的事。是你那陰魂不散的主子麼。&rdo;韓焉甩手，聽由華容墜地，衣擺落到了跪地的流雲眼前。流雲低頭：&ldo;小的和華貴關系非常，這個大公子想必知道，所以借膽給小的不是别人，而是色心。&rdo;韓焉冷哼，拂袖高聲：&ldo;外頭人聽着，給我再送一隻木桶進來。&rdo;華貴聞聲怔怔，将那柴刀舉高，擺了個預備拼命的姿勢。&ldo;大公子可知道林落音。&rdo;地下流雲猛然擡頭：&ldo;可能大公子不知道，留下華容性命，就是對林将軍施了大恩。&rdo;韓焉頓了下，這次沒有反駁，回身看了看他，終于将手垂低。皇宮一片靜，死靜死靜。窗外漆黑一片，夜風如獸四竄。偌大個殿堂空空曠曠，當今天子隻能看着随風搖曳的火苗，解悶。黑暗裡有腳步聲靠近，皇帝起初并不介意，而後他越聽足音越覺得不對，倏地回頭。頃刻淚水迷了眼，他又狂擦眼淚，死睜大眼，盯着來人，不是錯覺，真的是韓朗。他沖過去，一把抱住，紮進那人懷裡，溫暖如舊，韓朗沒死！&ldo;皇上，臣是來道别的。&rdo;&ldo;你還在生我的氣？&rdo;皇帝停止抽泣擡臉，忙手劃詢問。可惜該懂的人，卻波瀾不驚。&ldo;我錯了。&rdo;皇帝做着同樣的手勢，一遍又一遍。&ldo;皇上是從未想過，能将毒藥換成假的吧？&rdo;韓朗問話出口，少年天子頓時頹然垂下手，癡望冰冷的大理石地磚，明鑒如鏡，映着韓朗的笑容。&ldo;陛下，當韓朗是神，還是當時真想殺韓朗，你自己心裡最清楚。&rdo;那杯毒酒可以說徹底讓韓朗寒了心，他們再也回不到原點了。&ldo;那月氏國犯境，你也不管嗎？&rdo;小皇帝周懷靖猛地再擡頭，手語的雙手顫得厲害，&ldo;隻要你回來，你官職俸祿可以再升的。&rdo;韓朗聞言一愣，搖頭苦笑，&ldo;陛下，韓朗從來就不是什麼忠義之士。&rdo;多少個日月相守，心居然如此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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