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唐發自内心欣賞着關銘,也踏實享受着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可是,他被關銘過分關注、照顧、在意而感到的種種不自在也是真的。
明明自己也是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卻要被另一個男人事無巨細地伺候,被整日放在胸口惦記,這些對許唐來說都真的真的太肉麻了。
許唐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他最終決定起身下床,披上了外套,下樓去散散心。
繞着酒店大樓走了會兒,許唐想抽煙,一摸褲兜隻有他自己那支孤孤單單的電子煙,他拿出來抽了沒幾分鐘,煙杆子上亮起了紅燈,沒電了。
正糾結着是回房間還是再在院子裡磨叽會兒,關銘的聲音從許唐身後響了起來。
不待許唐開口,關銘的1916就遞到了許唐眼前。
許唐在心裡輕歎一口氣,低頭接過了煙。
關銘還是那麼的體貼入微,可這份貼心始終讓許唐耿耿于懷。
“怎麼了?”關銘深深抽了一口,偏頭看了許唐一眼,聲音溫柔似水,問:“又睡不着?”
許唐也抽了一口,煙氣入喉,又被他緩緩呼出,漂亮的煙霧從他嘴裡飛出去,在夜色中越飄越遠。
“嗯”,許唐應了一聲,抽了幾口煙,停頓了會兒,才煞有介事地說:“可能是空虛寂寞冷了吧。”
許唐說完便笑,關銘也跟着笑,淡淡地,沒什麼波瀾。
關銘很快抽完一根煙,緊接着又點了第二根,許唐看到新的煙草在打火機微妙的紅色火苗裡燃起來,心裡斟酌着該怎麼把話說出來。
而沒等許唐起話頭,關銘倒先開了口:“你和前女友是怎麼分手的?”
許唐冷了一秒,随即笑道:“嗐,還不是因為我作呗……”
許唐掐滅了煙屁股,随手一丢,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又朝着關銘自然而然地伸手,自嘲般笑了笑,說:“哥們兒不是吹牛逼,我是真比一般大老爺們兒細緻點兒,浪漫點兒,但這放到不同姑娘身上,有人覺得是優點,有人覺得就是缺點。”
關銘默默給許唐又點了根煙,眼眸垂着,瞥了許唐一下,聽他繼續說:“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兒,經常惹姑娘生氣,雖然哄得也快,但總被人說絕情。”
許唐呼出一口煙,笑得燦爛,語氣輕快得好似在說别人的精彩故事:“跟我處過的姑娘總說我談着談着就冷了,就淡了,跟我處久了都說心裡沒底,文靜說得更過分,說她在我心裡的份量還比不上我那些兄弟。”
關銘擡眼,盯住許唐,覺得他嘴角的笑意莫名紮眼,像一柄随時準備刺過來的小刀,刀雖然不鋒利,卻也不友好。
緊接着,他又聽見許唐說:“兄弟情有時候也容易變淡,這麼多年拍片子我都習慣了,在不同的劇組裡認識不錯的哥們兒,拍完片子又拍拍屁股走人。”
許唐說話間快抽完了第二根煙,原本他們在并肩走着路,許唐卻忽然慢下了腳步,然後在一處花壇旁邊停了下來。
他指縫間夾着煙屁股,身體斜斜靠在圍欄邊上,和關銘拉開了些距離,嘴角還含着笑,定定看向關銘,說:“劇組都是短暫的,可能幾個月以後我們就分道揚镳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都是未知數,所以我挺珍惜你這個哥們兒的。”
第34章貴(四)
一包1916抽完,許唐和關銘各自回了房間。
許唐像卸下重擔一般,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輕松了不少。借着夜色,悶在心裡許多日子的話終于被他宣之于口,但那些不清不楚、沒有把握的情愫,還是如野生的爬牆虎般在心底某個角落肆生長、蔓延開了。
時至今日,恐怕早已不能容他快刀斬斷了。
而隔壁房間的關銘就沒那麼容易睡着了。
“還不是因為我作呗……”
“總被人說絕情。”
“我挺珍惜你這個哥們兒的。”
這些話猶如纏人的夢魔,拖拽着關銘的神智,攪亂着他的思緒,不肯讓他安心入睡。
半睡半醒之間,關銘腦海中鑽入了五年前第一次在母校标準放映廳遇見許唐的記憶,破碎的,混亂的,畫面模糊到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在台上侃侃而談的許唐,帶着他作為主創導演的第一部金水晶獎獲獎紀錄片,巨大的屏幕上播放完他的成就、片尾人名條裡滾動完他的名字,他又站回聚光燈下,接受所有人的掌聲與贊許。
而下了舞台走到後場的許唐,卻瞬間換了一幅面孔,待人冷冷冰冰,拒絕一位前來表白的男孩子拒絕得幹脆利落:“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歡男的。”
關銘早該清醒的,以為朝夕相處也許能換來回應。
許唐成熟自省,那一席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關銘閉着眼睛,反複回味着樓下的許唐,自嘲地想,自己也不是十幾歲腦子一熱就沖動的小孩子了,該學會知難而退的,該學會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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