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得這樣孩子氣。皇後噗一聲笑了,“這還早着呢……”
“不早不早。這是我的嫡長子,以後要冊封太子的,疏忽不得。”
皇後下意識撫了撫小腹,“陛下怎麼知道是兒子?興許……”
“沒有興許。”皇帝打斷她,胸有成竹道:“我已命太蔔司的玄素占蔔過了,這一胎一定是兒子。”
“怎麼玄素的話也信得?”皇後嗔道,“陛下之前對僧道之流深惡痛絕,連佛寺都廢止了,這會又去問他?”
皇帝一愣,也笑了,“興許這就是人們說的,病急亂投醫了。”他緩緩地揉捏着皇後的手,殷切而鄭重道:“你可一定要讓我得償所願啊,這個孩子,我等得太久了。”
“是。”皇後柔聲答應了。夫妻二人依偎在一起竊竊私語,重拾起年少結褵時的甜蜜。皇後有孕,精神不濟,才一會臉色便不好了,皇帝忙要扶她躺下,皇後卻反握住了皇帝的手,烏黑剔透的眼睛看着他,“陛下,妾有話想同陛下說,還請陛下先恕妾的罪。”
皇後要說的話大概不中聽,皇帝一聽這語氣,便正了臉色,“無妨,你說吧。”
“江南隻是暫時甯靖,百姓尚未歸心,這個當口雍州蠻族作亂,怕元氏也要借機作梗,元脩之死本來就已經惹得衆說紛纭,而檀氏……”皇後微微歎氣,“元竑要接她回建康,陛下不肯,把人強留在了洛陽。壽陽公已經不在了,終究還是要找個法子安置她的,現在這樣不倫不類,怎麼跟元竑交待?”
皇後這樣處心積慮,令皇帝有些反感,他強笑道:“哦,怎麼個安置法子?”
“她青春美貌,難不成守一輩子?替她選一位家世清白的年輕俊傑再嫁,也算陛下善待元脩的舊人了。”
皇帝笑了笑,“皇後怎麼也熱衷做媒了?”
皇後的眼神不容人躲避:“妾是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皇帝有些不是滋味,猶豫了會,說道:“我知道了,隻是這個人人選,不能馬虎,等我慢慢……”
“羽林郎将薛纨不就很合适?”皇後提點他,“無根無基,對陛下忠心耿耿,也算得上年輕英俊。”
皇帝始料未及地皺起眉,“薛纨?”
皇後的笑容有些微妙,“他們在建康時似乎就頗有些故事……我看薛纨對檀氏很關心呢。”
“唔,我知道了。”皇帝敷衍着說了一句,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皇後見好就收,将話岔了開去,兩人閑話幾句,恰有内侍來請皇帝往前朝議事,皇帝替皇後掖了掖錦被,便大步離去。
到了太極殿,宰臣都聚齊了,先恭賀了皇帝,又提及雍州蠻族作亂一事,衆人自然都将目光投向了南征的功臣樊登,皇帝正在沉吟,周珣之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啊?陛下何不遣豫州刺史檀涓前往蠻族平叛?”
皇後有孕,周珣之正是春風得意,他近來和檀涓等人走得甚近,既然出口舉薦了,衆人便隻有附和的份。皇帝暗自思量了一番,豫州駐軍大半還是檀濟的昔日人馬,和樊登有舊怨,倒是不如檀涓,既是南人,又和檀濟是手足。況且檀涓投誠不久,恐怕立功心切。因此皇帝也點了頭,說道:“也好。”旋即傳旨,令檀涓率豫州人馬出戰。
樊登道:“蠻族倒是不足為慮,臣這會更顧忌郁久闾氏——闾夫人自伏牛山走失,被流匪戕害了性命,這事陛下打算跟柔然可汗怎麼說?”
周珣之淡淡瞥一眼樊登,樊登隻裝做看不見,又道:“朝廷用兵之際,漠北不能有絲毫差池,還請陛下三思。”
皇帝臉色略微一沉,手掌摩挲着堅硬冰冷的禦座扶手,良久,才勉強道:“就說……闾氏因病身故。”遂傳了禮部侍郎入内,下令道:“追封闾氏為皇後,喪儀均按皇後儀制操辦。皇長子兩歲了,健朗活潑,深得朕心,也可以封王了。選好封号之後,選派使者去趟柔然,将喜訊告知可汗,對他也算撫慰吧。”
衆人稱道:“是,陛下聖明。”
樊登提醒皇帝道:“也該選一名穩妥的人鎮守雲中,以防萬一。”
柔然大軍南下,雲中素來首當其沖,皇帝深以為然,說道:“我知道了。”遂命衆人退下,卻又叫住了薛纨。偌大的殿上鴉雀無聲,皇帝坐在上首不開口,隻随意翻看着案頭的文書,薛纨暗自琢磨了一會雲中守将的事,忍不住問道:“陛下?”
皇帝放下奏疏,打量了一會薛纨。薛纨隻覺得他眼光意味深長,難以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他主動提醒皇帝:“陛下,臣在伏牛山行宮時,跟陛下求的那道旨意……”
“那事啊?我還記得。”皇帝灑然一笑,恢複了常态,“我這裡有樁差事交給你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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