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三十五章 一杯濁酒（第1頁）

《三國演義》開篇詞《臨江仙》中寫道：“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這詞句甚合麟柳娘杏花之心情，雖然她喝的那杯酒雖然也滴入了杏花半生蒼老的淚水，但酒還是清湛的，取《臨江仙》之詞意，本章就取名為“一杯濁酒”。

前文寫道，在麟柳三歲的時候，杏花複婚後，巧遇小時候青梅竹馬的小學同學大偉，互訴情愫，自此一别20載，每當與石頭生氣就想起大偉，每當想起大偉就跟石頭生氣，大偉的影子自然影響了她與石頭的感情。

聽說大偉回老家為父母遷墳，杏花心裡又興奮又緊張，她終于可以跟大偉相見了。等大偉料理完遷墳事宜，杏花直接上門去找大偉，兩人私下相約去縣城一家酒樓吃飯。

酒樓的單間裡，兩人相視而坐，相互感覺多方既熟悉又陌生。當年的大偉，英俊灑脫，深邃眼睛能攝杏花的魂魄；當年的杏花，丹唇粉面，鳳眼含情，看一眼能讓大偉醉三天。眼前的大偉，頭發稀疏斑白，牙齒松動，皺紋爬滿額頭，長期的勞力勞動緻使他未老先衰，原來杏花做夢都想跟他相擁一晚，以解半生相思之苦，而此時大偉引不起杏花的半點激情了；杏花突然感覺20年來，自己讓夢給騙了，太慘了。眼前的杏花，老氣橫秋，滿臉滄桑，渾濁的眼睛黯然無光，大偉再也尋不到當年的感覺。彼此說着常規的家常話，表達着一種單純的同學之情。思念與愛，這兩個詞語他們再也沒有提起。

斟滿酒，麟柳手把酒杯舉在面前的時候，兩滴渾濁的淚水滴進酒杯裡，因失去的時光，因尋不回來的愛情，她一飲而盡……

飯後二人告别，互道相互珍重。杏花回到家，見到石頭，說話溫和許多，這讓石頭感覺意外，以為杏花吃錯了藥。

杏花躺在床上休息，想想自己這麼多年有多麼傻，不禁悄然苦笑無常。她自然想起麟柳，心想絕不能讓麟柳再走自己的老路，絕不能讓麟柳喝了最後的濁酒才幡然醒悟。

麟柳走進來，端來一杯水，說道：“娘，喝杯說吧，酒喝多了嗎？”娘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麟柳不問娘跟誰一塊喝的酒，麟柳是聰明的姑娘，早知道娘心裡有大偉，其實她已經知道娘跟大偉一塊吃飯了，好友叫蘭的姑娘看見麟柳的娘跟大偉一起走進的酒樓，回家就告訴給麟柳了。麟柳不怪娘，她雖然恨過娘，但知道娘心裡很苦。

麟柳自己編了一個寓言故事，講給娘聽，安慰娘。簡單說，故事是這樣的：樹葉年輕的時候，很喜歡風崇拜風，風讓樹葉飄飄而潇灑；樹葉年老的時候，讓風吹下而結束了生命。是風無情，還是樹葉傻？

娘聽了這個故事，略有所悟，但突然吃驚地想：“麟柳啥都知道了？”她裝作糊塗，什麼也沒向麟柳問，這事就這樣過去了。而石頭還蒙在鼓裡，有時人還是糊塗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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