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風雲變化;朝廷之上,雲詭波谲。
一道道嘉獎傳進了昭王府内,與之對應的,還有女皇削藩的旨意。
皇家的血,實在是過于涼薄。
每次女皇見到昭王,都是一副親熱的模樣,但削弱起她的勢力卻毫不手軟。
她從不信任任何人,隻有絕對的權力才能讓她安心。
在宮闱中長大,見識了後宮的陰謀詭計,也曉喻過朝堂的明争暗鬥。
現任女皇,是一位深谙帝王心術,制衡之道的有為之君。
金銮殿上,女皇高居于上。
她目光誠摯,看向尹栖水,問,
“栖水,你護衛大夏有功,我将西塞那一片土地賜予你,做你的封地可好?”
這便是要将她外放的意思了,西塞距離長安十萬八千裡,尹栖水好不容易趕回來,才待了半個月,女皇便又想讓她回去。
說到底,女皇還是不放心她,任哪位君主也不會放心統帥十萬大軍的臣子在自己卧榻之側。
尹栖水面色不變,面上似有懷念和傷感,
“先皇還在時,總告訴我,北溟是我們的故土。先皇的帝陵亦在此,今西塞已定,北有匈奴,栖水願長居北溟,鎮守邊塞,求陛下成全。”
尹栖水說得字字真切,且她剛平定了西塞,今日又說要往北平定匈奴,如何不讓大臣們起了心思。
若匈奴真被昭王平定,那大夏,将成為真正四方來朝的天國,再無後顧之憂。
尹氏王族,确實起源于北溟。
且在這個注重孝道的時代,尹栖水以為先皇遺願,請北溟為封地,也難以讓人拒絕。更有諸多通曉經緯倫常之道的儒生對此贊歎不已。
這不,她才剛說完,周圍中立派和昭王派的臣子便浮現出或贊賞,或若有所思的表情。
隻是真正忠于女皇那一批,臉色不太好。
——西塞距離長安十萬八千裡,可北溟,就指向帝都。
從北溟到長安行程,不過半日,這樣的距離,就相當于唇齒的關系。
将昭王安排在這樣的位置上,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若昭王真到了北溟,就如将劍懸在王座之上,女皇怕是,日日不得安眠。
所有人都知道女皇容不下一個強大的藩王,但多數人卻故作不知。
女皇黨心中焦急,卻無從反駁。
昭王的理由,實在是太過正當了。
驅除鞑虜,護衛大夏,既是忠君愛國,又是恪盡孝道。
直到她們接觸到女皇的目光,一人才除了列,
“微臣以為不妥,北溟偏遠荒涼之地,昭王殿下攻打西塞有功,又是陛下唯一的親妹妹,怎麼能以那樣貧瘠的地方為封地呢?
以微臣看,西塞雖然亦是偏遠,但歸屬大夏已久,今西塞臣服,百姓安居,正是膏腴豐滿的好地方,以此來做昭王的封地,真好嘉獎昭王衛護大夏之功。”
女皇滿意點頭,
“愛卿所言有理。”
這時,尹栖水又開了口,
“臣以為,人生在世,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北溟荒蕪,又受匈奴侵擾,百姓苦不堪言。
微臣為昭王,食祿萬石,難道因為害怕貧寒困苦,就不為大夏着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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