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高陵池問王宣,“這是哪兒?住在這裡的那人又是誰?”
王宣答道:“這裡是長白山,那人是在此隐居的道士,天罰過後,我帶着你來到這裡,正好遇上了他,他見我們一傷一昏迷,就好心将我們帶了回來。”
說着,他又笑道:“此人醫術高超,天賦遠勝于年幼時的我。”
難得見王宣如此誇贊一個人,高陵池忽然起了些興趣,不過眼下王宣受傷,她也沒那麼多心思去關心其它人,隻留了個心打算日後再好好觀望一二。
王宣在山裡養了兩天的傷,而高陵池則發了兩天的呆,原因無他,就像之前說的,從醒來以後她就一直心神不靈,兩天過去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起來,可她卻怎麼也找不到其來源。
對此王宣隻是安慰道:“定是因為先前的天罰,沒事,且寬心些,都過去了。”
真的是因為天罰嗎?
她聽到心裡有個聲音說不是,可如果不是因為天罰,那能是因為什麼呢?
第二天的晚上,她正坐在屋檐下發呆,那個姓孫的道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忽然就出聲道:“這麼晚了不休息嗎?”
高陵池回頭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心裡那些莫名其妙的複雜思緒,更不願随意對着一個人傾訴,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整個世界隻有王宣的日子。
“你不是人類吧?”他走到她旁邊不遠處坐下後,突然開口這樣問道。
高陵池也不意外,隻随意點了點頭,“沒錯。”
“那你知道西府嗎?”
聽到這話,高陵池有些意外,“西府?你怎麼會知道?”
所謂西府,非人刑罰之地,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更沒人知道裡面是副什麼模樣,隻每當有罪孽深重的非人觸動天道規則,西府就會現世。
幾乎活得稍微長一些的非人都知道西府的存在,可他們之中鮮少有真正見過西府的,高陵池自然也不例外,如今驟然聽到男人提起,她難免心中驚訝。
“機緣巧合之下聽說的。你既知道西府的存在,有沒有想過自己可能會進去?”
這話聽起來頗為耐人尋味。
高陵池不由深深看了他兩眼,“你的意思是?”
“你們出現那日,我看到你身上浮現出一篇符文,停留不過一瞬就消失無蹤。我雖不認得那篇符文,但我知道它的出現象征着什麼。”
“……西府?”高陵池有些遲疑。
道士肯定了她的猜測,“我曾有幸看到過一篇記載,你身上的符文與記載内的十分相似,那是西府的罰文,記錄你的罪行,宣判你的刑期,如果當時你醒着,應該能知道罰文的内容,可惜你一直在昏迷。”
高陵池沉默了下來,許久後才輕聲問道:“這事他知道嗎?”
他,指的是王宣。
道士點點頭,“他當然也看見了,不過西府刑罰,無人可逃,你終歸是要進去的。”
高陵池不由苦笑了一聲。
她就說地府十萬陰兵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隻有一道天罰劫雷,原來還有後招在這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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