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思賓館門前,仍是如平日那般靜寂。東側齊腰高的冬青樹邊,葫蘆正東張西望。
不時,一輛車停在了葫蘆身邊,車剛停穩,葫蘆稍作一看,一躬身鑽進了車内。
“走!按我指的路開。”葫蘆邊說邊揮手劃了方向。車子一個轉向,轉瞬間駛了開去。
鄉間公路人還少了,車子行駛的也就有了順暢。過了二十幾分鐘,車子停在了一個村口,葫蘆下了車,讓車上人稍等,他連跑帶颠地進了村。
車上的買家正是李老闆楊浩川等,此時,他們相視一笑,此地正是衛青他們布控的窪堤口村。
此時,葫蘆在所謂的家裡,忙着給鐵丹通了話,言說一切正常,馬上過來交易。
昨夜,光頭、瘸子和賣主的随從小胡子都住在了鐵丹家,三男一女還喝了頓酒,大清早,三個男人還在酣睡,隻有鐵丹早早起了床,她接過葫蘆的通話,招呼三人忙着進行了行前打點,用一個碩大的編織袋取代了保險箱,把假币盡相裝在了袋子裡。
一輛夏利車拉着鐵丹四人和假币,悶響着奔了窪堤口村。一行人心花怒放了,全隻為不時就發來橫财!然而,他們怎會料到,此時正行将自投羅網。衛青的兵分六路,窪堤口村正是全局的重點布控目标。當鐵丹一行人進了院落,葫蘆先已把買主三人引來了家中,并查驗了對方帶來的現金。光頭低聲說給葫蘆:“交貨”。編織袋被鐵丹解開了,但見了一捆捆嶄新的假币。買主李老闆的随員順手拿過一捆假币,仔細端看過後,返身去了自家的車旁。
買主随員手中有了兩把槍,一支扔給同行,兩人持槍在手,并“呯呯”向天鳴槍示警,一時裡,葫蘆等犯罪嫌疑人都呆若木雞,唯有一臉橫肉的小胡子也掏出槍來,揮手向李老闆和随員連擊兩槍。院外沖過來設伏的警察,小胡子被擊倒在地……
李老闆楊浩川左肩血染,衛青搶步上前抱住了他。
一場人贓俱獲的戰鬥結束了,窪堤口村複又歸于平靜。“劉局,我完全同意局裡給西柳分局和假币偵破組的獎勵!但是給我的那個獎,我建議還是抹去吧……”
劉鐵力坐在椅子上,望着對面一臉誠懇的衛青,心中有了難以言表的滋味,這個特殊滋味的品性,使他想到了刑偵戰線舍命拼殺犧牲的老警,想到了還活着的韓玉、丁勇……和面前的衛青。直面犯罪人,他們都不孬種!面對榮譽,他感動他的部屬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卻不貪功;他感動,感動手中有這麼一支随時拉得出打得赢的刑偵鐵軍;他感動,他的刑警也有家庭,而刑警的家屬,那個不是面對出生入死的親人,不是含辛茹苦含淚泣别的擔當負重!……
中央黨校的畢業論文,劉鐵力的《百年華誕百年鐵血》,有不小的篇幅是寫人民軍隊、人民警察的。此時此境,他心海泛波,盡融了大半生警魂泣血、不改的忠誠!
衛青見劉鐵力這般神情,慌了手腳,他不解對方在想什麼,嗫嚅着如是自語:“教育整頓的總結還沒寫,這兩天抽時間盡快寫了,可不能拖刑偵的後腿!”“你貪了?你占了?百萬假币算你交的作業!你免寫那個東西了,你的假币大案還缺尾聲,那個幕後人眼睛在何方?你交待來,算你一切圓滿!”
衛青又喜又憂,喜的是總結免寫,憂的是詭異的眼鏡男人全沒個丁點線索半點影蹤!
刑偵局大案處的會議室牆上,又添了一面錦旗,那是津門銀行送來的。衛青怒沖沖的把那旗子一把扯下。
這兩天,韓玉到是也沒再提寫總結的事,而是帶着衛青兩次提審已刑拘涉嫌出售、購買、運輸假币案的系列犯罪嫌疑人,這其中,最難啃的是那個單獨關在醫院療傷的小胡子。
海河水一個平緩又一個高潮的流淌,萬畝大窪北風那個吹,大窪被年複年慰藉和多情的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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