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第30章 當年（第1頁）

劉濤打開車門讓封啟南和虞景宸坐上後座，封倩坐到副駕駛。封啟南把地址報給劉濤，劉濤啟動車輛向封啟南租住的老舊小區駛去……

雨後的夏夜，微涼的風夾雜着濕氣透過半開的車窗進入車裡，似乎緩解了車裡沉悶的氣氛。封倩一會兒一回頭地看封啟南，那笑裡帶着小心和讨好。

這孩子真是一表人才，封倩感歎的同時也充滿了遺憾。幾次欲張口問哥哥是怎麼去世的，卻不敢問出口。自己跑出來二十年了，哥哥也去世二十年了。當年南南也隻是自己抱在懷裡的小小幼兒，現在都長大成人了。嫂子怎麼過來的，嫁人了嗎？上大學挺花錢的，自己有條件供養南南了。爸媽去世的早，自己是跟哥哥長大了，自己任性哥哥對自己管的嚴，嫂子是鄰村的，當年也是不顧家裡阻攔嫁給了哥哥，對自己也很好。

當年自己十七歲，不上學了，大哥不同意自己外出務工。自己在村裡磚窯廠廚房裡幫忙采購，被承包磚窯廠的外地老闆的小舅子花言巧語給騙了，跟着他偷偷坐火車南下。火車上的混混現自己漂亮，那個慫貨經不起幾個混混的恐吓，把自己丢下跑了。自己被幾個混混糟蹋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己幾次自殺未遂，之後被賣到了偏遠山區給鳏夫當續弦。自己懷着孕憑着一股狠勁逃了出來，但是流産了，終生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後來多地輾轉跟了混混虎哥，自己出謀劃策，幫虎哥成了金都南半城的混混頭子。

也曾多次想回鄉看望大哥大嫂，可是又覺得沒臉，讓她們以為自己死了也好。還覺得以後漸漸收攏攤子，做正經生意後再回家。誰知道大哥根本沒給自己認錯的機會。

……

“倩姐，到了！”劉濤說。

“啊？怎麼了？”封倩從回憶中醒來。

“到了，倩姐！”劉濤重複道。

此時封啟南看到了小區南門内站着的母親和王姨，封倩也看到了蒼老的嫂子。

“劉濤在路邊停一下，我們在這下車吧！晚些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封倩說。

“好的，倩姐！”劉濤等幾個人都下了車，自己開車找地方停車等着去了。

“媽，戴姨！”虞景宸說。“媽，咱們先回家吧！”

“都回來了，好。”封母說。

“幸芝，我帶景宸先回了！”虞母說。

“好的，王姨，”封啟南說。

封倩看着由于操勞很顯老的嫂子，心裡針紮一樣痛，像個犯錯的孩子般站到封母面前，嘴唇顫抖“嫂子……”

“跟我回家。”封母眼裡有重逢的喜悅，也有氣憤和怨恨。

封母帶着封啟南和封倩走上三樓租住的房間。封啟南走在最後面，心裡全是問号和對封倩的不喜，此時已經可以肯定封倩絕對是自己的姑姑。封啟南關上門，等着母親和姑姑換好拖鞋，自己站在門邊沒動。

封母讓封倩跟她一起坐在沙上，誰知封母剛坐下，封倩就跪在了母親腿邊。

“嫂子，我錯了！嫂子，我被那個混蛋騙了！”封倩伏在封母腿上大哭。

“倩倩，你起來吧！坐在我旁邊！”封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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