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莊嚴的大廳裡站滿了文武百官,皇上身旁的李公公尖細的聲音傳便大廳:
“有本啟奏,于是退朝。”
文武百官問安謝恩後就都退了出去,獨獨歐陽尚書被李公公單獨叫住。
歐陽尚書本就是老臣,又是皇後的親哥哥,他被叫住大臣們本不該覺得有什麼,可目前朝堂的情況,卻又讓大家不在心中猜測。
而歐陽安此刻也在心中做好了準備,關于自己妹妹和侄子做的事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雖然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可那是他的親妹妹,他絕對不能獨善其身。
懷着忐忑的心情進到了禦書房,原本以為會迎來皇上的質問,可并沒有,相反,皇上充滿熱情的說道:
“歐陽愛卿,來來來,陪朕殺一盤。”
“是,皇上。”
歐陽安本就是愛棋之人,所以隻要是下棋,無論對面是誰,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眼看歐陽安就要赢了時,商鴻卻動了一顆讓人意想不到的棋,就這樣,棋局一下就扭轉了。
歐陽安看着棋面上勝負已定,說了一句:
“老臣該敗下風,皇上的棋藝是越來越精湛了。”
“哈哈哈”商鴻的笑是發自内心的,畢竟能夠被如今号稱棋聖的歐陽大人誇獎棋藝是不可能不開心的。
但開心歸開心,該說的事還是要說的,察覺到商鴻情緒的轉變,歐陽安知道馬上自己就要面對那不想面對的事了。
商鴻就着棋盤說道:
“能得到你的誇獎真是難得,但着棋盤之上不就是這樣嗎?沒有永遠的赢家,也沒有永遠的輸家,有時候可能勝算大一些,但牽一發而動全身,一不小心就會落得個滿盤皆輸,歐陽尚書你覺得朕說的對不對。”
歐陽安站起來,跪在地上說道:
“老臣明白,皇上放心,老臣從始至終都是忠君愛國之人,絕無二心,皇上要做的事也不必顧念老臣,但老臣還是想厚着臉皮求個恩典,望皇上留她一命。”
商鴻其實本就沒有要殺歐陽暖的意思,但此時就當是賣給歐陽安一個人情,要知道歐陽安在朝中本就有很多支持者。
想當初自己察覺到皇後有害皇貴妃的心思時,不是沒有暗暗表示過想要廢後,再重新立皇貴妃為皇後,可卻遭到了朝中一半的臣子極力反對。
此時是皇後主動造反,自己廢後也就順理成章,而歐陽安沒有策反之心,又欠了自己人情就是最好的。
可商鴻還是擔心,畢竟為君着多疑,這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他又問道:
“歐陽老弟,你我認識已經那麼多年了,當初如果不是得你相助,想必我的皇位也坐不穩,此時,我也想得你一句真心話,你來評價一下朕着三個兒子吧,今天無論你說什麼都恕你無罪,就放心大膽的說。”
歐陽安此時哪裡還不明白,不過他也不打算阿谀奉承,而是就事論事的說道:
“陛下的三個兒子,大皇子是個有才之人,隻可惜他志不在權,雖然他總是給人風流的感覺,但卻從來沒有因為風流惹出什麼禍事,可見他并非像表面那樣;
二皇子卻被皇後嬌寵了一些,心智也不是很成熟,且他容易被人蠱惑生出妒心,不堪重用;
而太子殿下雖然年紀最小,但卻被教育的極好,能力也強,隻是性格過于強勝,如果能得一人約束,将來定是明君。”
聽了他的分析,商鴻的心也徹底放了下來,是了,歐陽安還是那個歐陽安,不顧親隻顧理,就他剛剛那段話,可謂是沒有穿插一絲私情。
要說他為何剛剛會為皇後求情,可能也隻是因為那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關系的人了,而他為何不為二皇子求情,因為他很清楚,二皇子是皇上的兒子,如果留着這層關系皇上都留不得他,那麼無論是誰求情都沒有。
歐陽安出了宮,他的侍從在宮門口等着他,見他神色有些不好,就開口問道:
“主公,發生了何事?”
他沒有回答,隻是看着天空的雲朵越來越黑說了一句:
“要變天了”就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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