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郁以折扇,挑起她的下颌:“沈姑娘,隻要你助陳将軍成世子,吾就不殺你。”
“陳将軍不是死了嗎?”
沈吟未等來遲郁的回答,就見到了易容成何瑜的陳星志朝遲郁踱步而來。
沈吟眸色驟冷:“如果讓他成為世子的代價是陛下的生命,那吾甯肯與你同歸于盡!”
陳星志湊近她:“沈姑娘,吾知你愛慕昏君,所以吾不會傷害他。”
“那你為何要頂替世子的身份?”
陳星志望着高高的宮牆,眸光溫柔:“為情。”
沈吟輕笑着,帶他們出了宮,進了世子府。
嬷嬷急沖沖地沖進府門:“王妃!”
世子之母倚在榻上,翻了翻《女誡》:“怎麼了?”
嬷嬷打量她的神情:“沒……沒怎麼,不過是一個小宮女打翻了水,我訓訴了兩句。”
“何丹,你别對吾撒謊。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才讓你如此驚慌?”
何嬷嬷此話一出:“她們說……說世子回來了。”
世子之母就愣了一下,手中的書卷滑落到地上。
兩年了,從何瑜因王爺之死,跟她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已經兩年了。
世子之母趕緊讓小厮放他們進來,看着和何瑜相同面容的陳星志,她潸然淚下,抱住了陳星志。
……
晨風拂過,梧桐枝随風搖曳,投落滿地斑駁的光影;梧桐花紛飛漫天,撒下幾顆金黃的星點。
梧桐樹下拴着一隻胖乎乎的小羊羔。
顧清苓靠在羊身上,揪着它身上的幾縷白毛,碎碎念:“念清啊!你說你身上的毛适合成為毯子,還是适合成為棉襖呢?”
小肥羊抖了抖身,苦痛地咩了幾聲。
此時門鈴敲響,她見沈吟身着一襲煙粉的羅裙,背後跟着兩名穿着錦衣、宛若仙君的男子。
她沖沈吟甜甜一笑,脆聲聲地喚:“姐姐。”
沈吟下意識地,躲開她欲拉自己胳膊的手。
她眼珠一轉,而後感慨:“這西宮裡少有男子出入……唉,看來姐姐是真的寂寞,才會帶男子入宮解悶。”
陳雲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娘,您是一國之母,不應措辭不當。”
她側頭,看向陳雲的眸光略帶點憂愁:“若不能随心所欲,那我當這一國之母有何意義……還不如不當好了。”
宋淩修摸了摸粉色的羊角,對她道:“如果你不想當一國之母被這宮牆所束縛,那孤就棄了江山,随你隐居桃園。”
顧清苓怔了半晌,恍惚間覺得宋淩修的身影與記憶裡的身影重合,冥冥之中他好似對自己提過無數次隐居的想法。
“夫君,既然吾心儀你,自當以你為主。”
“你今為一國之君,那吾就收斂性子,做個溫柔賢良的皇後。"
宋淩修一聽這話,眉開眼笑地,擁住了她。
沈吟看着這一幕,竟掩着淚水,沖出了他們的視線。
……
上元節,宮裡設了宮宴,歡迎延平侯世子——何瑜的歸來。
陳星志俯身行禮:“臣延平候世子參見陛下……皇後娘娘。”
顧清苓一看見陳星志熾熱的眸光,心就揪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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