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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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沒有發現有一個他很想見，此刻又很不想見的人&ldo;憑空出現&rdo;。他滿腦子都是那封信上寫的那些他痛恨的話。娶妃，&ldo;他&rdo;居然敢讓他娶妃。心不知是痛到極限，還是冷到極限，他感受不到一絲寒冷，有的隻是滿滿的，發洩不出來的怒火。突然，他拽著馬缰的手被一隻異常溫暖的大手緊緊抱住了，還不等他回神，他耳邊傳來讓他無法相信的聲音：&ldo;皇上。&rdo;秦歌愣愣地回頭，手裡的馬鞭掉了，他看不到前方的障礙，眼裡隻有從天而降的&ldo;他&rdo;。&ldo;皇上，臣未得诏令，擅自回來了。&rdo;在馬兒快撞上障礙時，伍子昂大力拉住了馬匹，讓馬停了下來。&ldo;子，昂？&rdo;秦歌還是怔怔地看著對方，毫無知覺的手有了一點點感覺，好冷。&ldo;皇上，是臣。&rdo;伍子昂從馬上下來，仰視仍在馬上的人，一手還握著皇上冰冷的手。&ldo;皇上，臣扶您下來。&rdo;刺骨的冷意在這時全部闖入了秦歌的體内，他冷得無法動彈，隻能怔怔地看著下方之人，無法言語。&ldo;皇上，請恕臣逾矩。&rdo;伍子昂雙手抱住皇上的腰，把人慢慢抱了下來。然後他迅速解下自己的棉氅，把冰冷的人裹緊。秦歌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抱著他的人。溫桂快速回到東暖閣，伍子昂把皇上放到炕上。秦歌的理智在進到東暖閣後就全部返了回來。剛坐定，他就不悅地問：&ldo;梁王，你為何會在這裡？&rdo;接著，他擡眼看了跟著進來的樊梓等人一眼，他們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心裡嘀咕：皇上這回不是要降罪梁王了吧。溫桂心裡清楚皇上這句話是何意，他示意屋内的三名太監退下，他也悄悄退下，命人去拿白酒，他則守在門口，不讓人打擾皇上。屋内一下子空蕩了許多，伍子昂擡頭，皇上的臉上依然帶著怒氣，不過卻沒有了剛才質問他時的威儀。雖不知皇上因何時生氣，但憑著他多年來與皇上朝夕相處的了解，他毫不慌張地說：&ldo;皇上，您先讓臣給您搓搓手腳，搓完了，皇上再治臣的罪也不遲。&rdo;溫桂這時進來了，擡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白酒和一個空碗，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把托盤放到桌上後，他就聽梁王說：&ldo;溫公公，這裡交給我吧。&rdo;溫桂沒有推辭，低著頭退下了。退到屋外，他揮退了屋内的其他幾位太監，獨自守在門外，嘴角是一抹寬心的笑。端起那碗姜湯，伍子昂雙手遞到皇上跟前，他半跪在地上，臉上的笑帶著讨好。秦歌依然有些不悅，之前的憤怒變成了對這人的怨怼，不伸手。&ldo;皇上，若臣惹了皇上生氣，皇上盡管責罰便是，可皇上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皇上，喝了這碗姜湯，小心受了風寒。&rdo;皇上是在生自己的氣吧。伍子昂的胸口酸痛了一下，皇上難道不願看到他回來嗎？還是說真如三弟說的那樣，皇上，已經不再需要他。伍子昂的臉上不受控的閃過一抹難過，盡管早已做好了準備，可事情真到了這一步，他心中卻是無盡的悲哀。秦歌伸出手，接過碗，伍子昂的難過看在他的眼中卻讓他有種莫名的舒坦。想到自己日日受相思之苦的折磨，這人卻要即将迎娶如花美眷，樂不可支，他就恨不得把他召回京，綁在宮中。現在這人為了他而難過，心中的&ldo;怨恨&rdo;有了一點點平衡。見皇上喝姜湯了，伍子昂松了口氣。不敢再耽擱，他把酒倒在那個空碗裡，取了打火石點著，然後左腿跪在地上，右腿屈起，捧了皇上的左腿，脫了鞋襪，沾著燒酒給皇上搓腳。當襪子被拖了之後，秦歌的腳下意識地向後縮，&ldo;他&rdo;的手好燙，燙進了他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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