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獻鮮少用這樣軟糯柔婉的語氣同張玹胤說話,張玹胤深邃的狐眸中投射出一抹複雜的情愫,心疼與自責交織着,竟品出了後悔的味道。
他抱起元昭獻,下命令道:“山謙在這裡跪着,良謹去将烏巷找來,其他人,給本首輔散開!”
元昭獻被他抱在懷中,此刻鳳眸中隻有他清隽的側顔,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管,全然陷落了。
張玹胤将元昭獻抱進寝殿,烏巷前來為她處理傷口。
烏巷将要為元昭獻解衣,見張玹胤仍在床前,遲疑了一瞬後開口道:“請主人回避。”
張玹胤背過身去,嗓音低沉,“你替她上好傷藥。”
衣料窸窣的聲音傳來,張玹胤擡步離開。
元昭獻傷在後背,連同胳膊一起傷了,烏巷見傷口已在滲血,微微蹙眉。
她動作敏捷地替元昭獻處理好傷口後,囑咐道:“殿下這幾日,傷口就不要碰水了。”
元昭獻動了動胳膊,牽扯到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烏巷見狀,問道:“殿下明知會疼,為何還要替山謙擋這一鞭?殿下千金之軀,不該做這樣的事。”
元昭獻搖頭,“山謙說到底是想替本宮解除與玹胤之間的誤會,本宮有愧于他,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受罰。”
烏巷頓了頓,垂首道:“屬下明白了。”随後她帶着藥箱離去。
烏巷方離開,張玹胤負手走了進來,他在元昭獻床前站定,用命令似的口吻道:“殿下下次若還像今日這般替下屬擋責罰,那臣便賜他一死,也省得殿下多費心神。”
元昭獻聽得氣悶,扭頭質問道:“張玹胤,那是跟了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侍衛,你怎麼能這般冷血無情?”
“殿下說對了,”張玹胤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臣就是冷血無情,臣就是沒有心,比不得殿下博愛萬民,臣若有心,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殿下踩在心上?”
元昭獻蹙眉,這話從何說起?
片刻沉默後,她抿了抿唇,“成全李桂璋和劉定窈有很多種辦法,你為何一定要娶她,背上克妻的名聲?”
張玹胤冷笑,“這門婚事,難道不是殿下親自替臣求來?”
元昭獻心中一悸,默然片刻道:“本宮以為,你喜歡她。”
張玹胤嘴角微扯,譏諷道:“殿下總這般自以為是。”
元昭獻一時竟無法回應他這句話,可若一開始張玹胤從未對劉定窈動過心,那她誤以為他們相愛,橫插一腳求來賜婚聖旨,的确算她理虧在先。
“是,是本宮誤會你與劉定窈的關系,本宮不該擅作主張求父皇為你們賜婚。可你原是可以的選擇的不是嗎?縱然你不喜歡她,如今她已經是你名義上的妻子。”
張玹胤負手,俊美絕倫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殿下介意的到底是什麼?”張玹胤淡淡挑眉,“世上已無劉定窈,隻有李府的李夫人。”
元昭獻卻搖頭,“劉定窈這個名字确然無人再用,可她的名字已經寫入定國将軍府名冊,百年以後,将軍府少夫人的名分依舊是屬于劉定窈的。”
張玹胤擰了擰眉,一個“死人”而已,做什麼計較是否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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