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玹胤此人年紀輕輕便穩坐首輔之位,手腕不可謂不厲害,若是惹惱了他,自己與殿下都讨不着好。
陳擇溟想了想,決定長話短說,“殿下久不歸朝,百官已起了非議,若放任不管,恐将朝野生變,還請殿下早日上朝主持大局。”
陳擇溟向元昭獻揖了個臣禮,元昭獻蹙了蹙眉,看向張玹胤。
張玹胤告訴她,朝中有他,什麼事都不必她擔心,可為何,與陳擇溟說的不太一樣?
張玹胤神色一如既往的高冷,“陳侍郎此言差矣,不過是些文官閑得無事嚼舌根,怎配入殿下之耳?殿下身體欠安,合該好生休息。爾等臣子,不思做好手中之事,煩擾殿下,當罰。”
陳擇溟皺緊眉頭,思忖片刻道:“首輔大人雖言之有理,可陛下稱病罷朝,百官隻見首輔不見太子,多數人心中已生疑慮。首輔大人至少應該讓殿下出面,見一見群臣,否則流言恐對首輔大人不利。”
陳擇溟頓了頓,加重語氣道:“下官也是為首輔大人考慮,還請首輔大人允臣送殿下回宮。”
“父皇病了?”元昭獻臉色一變,她向張玹胤走過去,急道,“師父,你讓本宮進宮見一見父皇吧!”
張玹胤眉目清冷,語氣低沉,隐隐帶了絲狠戾,“殿下是想進宮探病,還是想離開拱薇府?”
元昭獻聞言一怔,不由得退了一步,再開口時神色間帶了幾分疏離,“首輔大人,本宮今日一定要進宮,還請首輔大人不要阻撓。”
言罷,她轉身向外走去,陳擇溟緊随其後。
張玹胤攥緊了拳頭,目光死死凝着她的背影。明明是她允諾了的,可半月之期未過,她竟企圖脫離他的掌控。
陳擇溟說什麼她都信,那他讓她留在拱薇府,她為何不肯聽?
在她心裡,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元昭獻走了幾步,張玹胤忽擡高了聲音,神色涼薄:“殿下若跨出拱薇府的大門,那臣與殿下的約定便作廢。殿下可想好了?”
見元昭獻停住腳步,陳擇溟眼中閃過一抹疑慮,他看向元昭獻,遲疑問:“殿下?”
“沒事,我們進宮吧。”元昭獻終是往前走去,沒有再回頭。
一股子怒火湧上心頭,張玹胤将案上奏折盡數拂落在地。
元昭獻越走越快,陳擇溟跟了許久才追上她。
“殿下,你慢一些,小心絆着。”話落,陳擇溟看到了她脖子上那抹可疑的痕迹,他走近元昭獻,蹙眉問,“殿下,你這是……”
元昭獻腦海中閃過這幾日與張玹胤的種種,又記起他方才決絕至極的話,心生煩躁,拉起衣襟迅速将紅痕掩住,淡淡道:“沒什麼,被蚊子咬了而已,我們進宮吧。”
可陳擇溟聽見這個說辭,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幾日天驟寒,哪裡還有什麼蚊子?
元昭獻在掩飾什麼,并且不想同他解釋。
陳擇溟落在後面,腦中盡是元昭獻脖頸上的紅痕,他雖未經人事,可是也常常因為應酬,不得不同其他同事一起出入煙花之地。
元昭獻的反應太過異常,讓他不想往那方面想都難。
難道,元昭獻與張玹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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