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寝殿的窗棂上映照着蒼白之色,仿佛一幅被歲月侵蝕的古畫,靜谧而莊重。透過那精緻的木窗,可見殿内那盞明亮的燭光,搖曳不定,如同此刻元昭獻内心紛亂的思緒。
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女子靜靜地立着,她的雙眸中映照着那明亮的燭光,卻難掩其中深深的哀傷與不甘。
元昭獻嘴唇微微顫抖,“半月換十年,不虧嗎?張玹胤,你把本宮當什麼?”
張玹胤唇畔的微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他淡然道:“殿下若不願,臣自不會強求。”
元昭獻将唇瓣咬出了血,鮮紅的色彩渲染着此刻波瀾起伏的心緒。
明明知道他與她無絲毫情意可言,可她仍不甘心,偏生要再他問一句,哪怕自取其辱。
“張玹胤,你當真不曾對本宮動過心?”
張玹胤的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深邃的狐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但很快便被冷硬的外表所掩蓋。
他輕抿薄唇,語氣恢複了最初的冷淡:“臣公務繁忙,殿下若不答應,那臣也不必留下繼續浪費時間了。”
張玹胤轉身欲離去,元昭獻卻揚聲喚住他,質問道:“你若不曾動過分毫心意,為何不肯正面回答本宮?”
張玹胤高大的背影對着她,顯得冷峻,“殿下若實在要一個回答,好,臣,”他一字一句道,“不曾心動。”
話罷,心底卻在嘲諷,違心之言何時說得如此順口?
自負如張玹胤,不會承認他早就喜歡上了曾經身為男子的元昭獻,若是承認,他算什麼?斷袖嗎?
寝殿徹底靜了下去,張玹胤唇邊勾起自嘲的冷笑,他不願再多待,擡步離去。
元昭獻望着他決絕的背影,神情中流露出絲絲悲涼。她的眼眸逐漸黯淡下來,如同熄滅的星辰,再也無法綻放光芒。
她緩緩閉上了雙眸,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破碎不堪。
元昭獻想不明白,他們為何會走到如今的地步?若今日就讓他這樣走了,是否終其這一生他們隻能以疏離的“君臣”關系共處?
哪怕她還叫着他“師父”,可她太貪心了,從一開始望見他清貴逼人,冷冽卓絕的背影,望見他妖魅含笑的狐眸時,所求的就不止于此。
就在張玹胤跨出房門的那一刹那,他的身體突然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從身後緊緊地抱住。
張玹胤全身一震,仿佛被定住了般僵直,那邁出的腳步再也無法向前挪動半步。
元昭獻眼角落下一滴滾燙的熱淚,緩聲開口,“張玹胤,半月換十年,望你不會後悔。”
喉嚨滾了滾,張玹胤沙啞着嗓音道:“隻要殿下不曾後悔。”
他轉身,将她纖細的身軀橫抱于懷,放回軟榻之上,低垂着眼眸,凝視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顔。
元昭獻雪白細嫩的手臂環繞着他的頸項,嬌豔的绯唇輕啟,主動地與他相吻。
這恣情縱欲的一吻,如同烈火燃燒,又似冰雪融化,不知彌補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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