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小說

一百三十一山門内外（第2頁）

趴在蒲團上的那隻貓

比跪在地上的那個人

更能聽見垂不語的佛菩薩

藏在心底的話語

·

跨過山門的時候

我挑在肩上的一擔水，撒了

陳舊的門檻被清洗一遍

換回了我跌落地上滿身的髒污

·

我是追尋着一聲鳥叫和一陣風聲

到山上來的

進入山門以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隻有胸膛裡撲通撲通的跳動，有如雷鳴

·

敞開的山門裡

有一尊泥塑的菩薩

在這一雙眼睛裡是假的身影

在另一雙眼睛裡是真的肉身

·

湧入山門的衆生

誰也不知道有一個菩薩正在身後

流着眼淚

替他們撿起掉落在紅塵的一顆顆心

·

我從一滴雨的滴落

等到了一片雪的飄零

可我怎麼也等不到

天上的那朵雲，掉落到我的掌心

·

我試圖用山門裡的寂寞

去掩埋山門外的哭聲

你卻要用山門外的鐘聲

把山門内的沉睡敲醒

·

當再也沒有一個人

在泥塑的金身前點上一盞燈

山門之内與山門之外

吹過的風，都是同樣的寒冷

·

從門外走進去，山門是沉重的

不知門外的故事能否經得起一記木魚的敲擊

從門内走出來，山門是迷惑的

不知門内的青燈在門外的風雨中何時會熄滅

·

o

如若有一天，山門崩塌

門内和門外的人

是否能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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