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接到急報說先皇病危,要我回京主持大局,臨走之前我确實想過派人将素瑜保護起來,但是我擔心有心之人會通過我的人注意到她,那非但不是保護反而是害她!”
楚乾将自稱換成了“我”,試圖跟她好好解釋。
“所以走的時候我抹掉了所有自己存在過的痕迹,為的就是能夠不牽連你娘,隻是沒想到你娘會懷上孩子,還因此被家族除了名,流落在外。”
他痛苦地拿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我在平息了京城的亂象,順利登基後曾經派人前往蘇城找過你娘,想把她接到宮裡來,再跟她好好道個歉,無奈那個時候你娘已經離開了蘇城,我的人在蘇城逗留了整整一個月也沒能找到你娘的蹤迹,最後隻能無功而返。”
他知道這樣的解釋很無力,但是事實确實是這樣,他對素瑜從來都是真心的!
楚戈聽到這裡的時候面色稍緩,但态度依舊不怎麼樣:“那十二年前呢?我和我娘來找過你,當時我娘以為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公子,傻傻地到處跟人打聽你,結果不知道哪個有心的人将此事傳進了縣衙,害的我跟我娘被官差滿城搜捕,能讓整個衙門傾巢出動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你也要說你不知道?”
“什麼!”楚乾震驚的反應不似作假。
“你們來找過我?”
楚戈明白了,看來這位是真的不知道!
“看來您這皇位坐得也不怎麼樣,如此閉目塞聽,别說保護我和我娘了,你先保護你自己再說吧!”
眼見着楚戈要走,楚乾急切地叫住她:“戈兒!”
楚戈腳步微頓,回頭看他。
楚乾的嘴角嗫嚅了幾下,還是鼓足勇氣将話說了出來:“你,能叫我一聲爹嗎?”
楚戈愣了愣,有些恍惚,他當年也問了自己這樣一句,但是她沒有理會,走得毫不猶豫,那是他們父女二人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那之後沒過多久他就被他的好兒子給下毒害死了,緊接着她娘被擄走,一切都失了控!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娘倆,你不願意叫也是我活該,你走吧……”楚乾仿佛一下子又老了許多歲,周身彌漫着一種行将就木的滄桑與憔悴。
楚戈抿了抿唇,定定地站了許久,末了,輕輕地喚了一聲:“爹!”
楚乾難以置信地擡頭,布滿皺紋的眼睛瞪得老大:“戈兒!”
楚戈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當年那股無法疏解的埋怨與憤怒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如今面對眼前這位垂垂老矣的人皇,她的生父,隻覺得似乎有些釋然。
誰對誰錯,終究已成過去,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戈兒!”楚乾激動得不得了,就連他當年登基都沒有這麼激動過!
他快步走過來想要抱抱自己這個虧欠良多的孩子,人走到近前卻又踯躅不前,他不敢……
楚戈笑了一下,主動上前抱了他一下,人前尊貴威儀的人皇實際上已經很單薄了,看來他的日子過得也沒那麼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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