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免朝日,孫堅仍然早早地來到了禦書房,他知道,按照習慣,昨天晚上,皇上肯定是一夜未眠!再加上近日就要出征,皇上要安排的事情越來越多,且事無巨細,他總要親自過問,疲憊不堪。所以,也隻有自己多幫着皇上了。
他打發了還在打瞌睡的小東子,親自準備了用具,伺候梅安塵洗漱。
梅安塵洗漱完畢,伸了伸胳膊,又揉揉眼睛,感覺清爽了不少。孫堅看着皇上眼裡的紅血絲,關心的語氣裡稍微帶着埋怨,“皇上也該注意點身體才是!有些事情您就吩咐屬下去做吧?”
梅安塵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好好好,你都快成朕的管家婆了。”這麼多年了,孫堅兄弟倆之所以仍為皇帝的左右、心腹,雖然一個沉穩,一個開朗,但是他們都很聰明,知進退,不恃寵而驕,更重要的是,他們對皇上絕對的忠誠。
有的時候,梅安塵恍惚覺得,這兩個手下,不隻是他的戰友,還是他的兄弟、孩子,在維護冷月的漫漫征途中,他們是自己最坦誠的知己。
孫堅緊緊跟随,他也明白,皇上經常利用這難得的一天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他隻問了,“皇上,出宮嗎?到地方再吃飯還是……?”
梅安塵“嗯”了一聲,孫堅看皇上穿的是便衣,馬上叫人準備了普通的車辇,隻留下車夫一人,他自己則戴上一頂遮陽大帽坐在另一根橫木上。
梅安塵隻說了一句“去王爺府”,便悠閑地半躺在車裡。别看外表上很普通,孫堅在車裡布置的卻是相當舒适和豪華,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孫堅示意了車夫,車夫輕輕揮了揮鞭子,車子便慢慢地向前行駛,梅安塵欣慰地笑了笑~這是孫堅讓他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他也就順了孫堅的好意,閉上眼,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盡管車馬很慢,也終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馬車停在王爺府門前時,睡眠很輕的梅安塵立刻就醒過來了。孫堅不忍心叫醒皇上,隻自己站在車邊等待着。
梅凡塵的門房看見是孫堅,忙不疊地又是行禮,又是差人往裡送信。待梅安塵下車,梅凡塵也剛剛氣喘籲籲地跨過門檻,剛要行禮,梅安塵拉住二弟的手,兩人并肩走進府裡。
梅凡塵忐忑地走着,有意識地靠後一步,他不知道十幾年過去了,皇兄再次駕臨有什麼目的。
梅安塵看着院子裡跪着的烏泱泱的一大群人,想想自己那兩個剛剛成年的兒子,心裡不由感歎,“二弟果然心思缜密!這十幾年的休養生息,盡在培養子嗣了!幸虧他安分了許多,否則這一大家子人,還得被他所累。”
他揮揮右手,讓衆人平身,卻好像無意間讓左手的一塊特制的黃色龍佩露了出來。
“去書房?”梅凡塵問着皇兄,皇上駕臨,肯定不是單純想慰問一下那麼簡單。
梅安塵輕車熟路,梅凡塵則是親自端了清茶,他知道這個時間,皇兄肯定沒有吃早飯,就又命令廚房上了一些清粥小菜。
梅安塵也沒客氣,端起碗來就吃,吃完,又漱了口,才示意二弟,“坐吧!”
梅凡塵半坐在皇兄的下首,也不說話,他等着皇兄先說出此行的目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被皇兄冷落了這麼多年,他無從談起。
“尚書令怎麼樣?”梅安塵開門見山,“朕不日就要親征了,朝廷裡總要有人守住冷月的江山。朕思來想去,還是感覺二弟最為合适。都是梅家人,你不想把它白白地送給别人吧?”
梅凡塵吓了一跳,差點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什麼?尚書令?目前來講,那可是自己當初的地位!要不是自己任性妄為,何至于賦閑至今呢?而且,據他所知,這十幾年來,這個職位一直空閑,皇兄……
想到這裡,梅凡塵不禁眼眶泛紅,隻聽梅安塵繼續說道:“正所謂‘君國子民,為善者皆在王官’,十幾年過去了,二弟閉門思過,教導子嗣有方,‘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朕念骨肉情深,江山社稷,實屬可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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