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書策告訴他爹玉嬷嬷來了時,梅凡塵正在書房生悶氣。
說實話,這個江山,他肯定是想攥在自己手裡的。可是,就因為不是嫡長子,他這個次子就失去了繼承大統的資格。
他耍聰明,違反祖訓,以各種借口先讓妻子懷孕,成家也就走在了梅安塵的前面,上天保佑,連着兩胎都是男孩。還是太子的梅安塵晚他兩年成家,玉玲珑卻接連生了兩個女兒。
他暗暗高興,更讓他滿意的是,直到兩位公主都十幾歲了,梅安塵還沒有生出男孩來。梅凡塵每天都在睡夢中笑着醒過來——那個寶座,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的心思有意無意透露出來,老大梅書策好像明白點什麼,進學時,擺明了一副欺負公主的架勢~要麼背着先生說“丫頭片子有什麼好學的”,要麼就是故意把公主的課本扔的遠遠的。
書然還好說,書顔經常和他橫眉冷對,實在氣不過,就和他打上一架。下了學,書顔經常渾身是土,問她,她隻是說自己摔了跤。
玉玲珑有時也是有苦說不出。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都是小孩子,若上升到尊卑有序,也未免太小氣了些。所以隻能罵随行的宮女太監們,責罰他們沒有看護好。暗地裡她也經常和梅安塵說,趁着自己年紀還可以,想再生個孩子。
梅安塵隻是冷眼旁觀,一言不發——上天安排他是嫡長子,二弟的嫉妒和觊觎,是人之常情,但是要想為此付出行動,那也得要有代價!做人做事,都要有度,否則就要考慮一下,那個結果,你能否承受得起!
先皇在世時,許是看出了梅凡塵的野心,曾經不止一次地暗示他,讓他适可而止,不要做出讓祖先都蒙羞的事情。
梅凡塵可顧不上那麼多!因為他有嚣張的資本。
有一次,他竟然向先皇建議,“父皇,要不把兒臣的長子過繼給大哥。他是太子,沒有兒子,這不就斷了皇家的根了嗎?兒臣唯恐将來的冷月國就不姓梅了。”
先皇氣得一隻茶杯砸到他的頭上,大聲訓斥:“就你那點心思,你以為朕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太無法無天了?朕還活着,你就想冷月國沒有将來!朕告訴你,這個皇位絕對不會傳給你!而且,你太貪婪,太自私,做事不擇手段。即使将來太子真的把皇位讓給你,冷月國也會葬送在你的手裡!你給我滾出去!”
梅凡塵一點也不在意,晃悠悠出了先皇的寝宮,抹了一把頭上的鮮血,想到太子的兩個女兒,不禁笑了:連老天都幫我,看你們怎麼辦?難道你們真想讓冷月改天換姓?
是的,他怎麼會甘心屈居人下呢?有兩個兒子是一方面,還有,做了将近一年的監國,雖是皇上允他和玉琨璋聯合,雖然沒坐上皇帝寶座,但那種前呼後應、居高臨下、萬衆仰慕的感覺,簡直太美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權力真是個好東西。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早朝,就聽說皇後生了兩個男孩。這讓他情何以堪?多年的經營眼看毀之一旦,跪倒在梅安塵腳下的屈辱,還要再繼續下去嗎?
胡思亂想之際,聽說玉嬷嬷來了時,梅凡塵不由精神一振——古語說“既來之則安之”,他始終認為那是懦弱者的借口,強者就要無所畏懼地向前。
“既然定了目标,我就要為那個寶座拼一把,哪怕将來頭破血流,至少此生不悔。”梅凡塵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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