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聽說小孩子的眼睛能夠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莫同學……”
就在英語老師手足無措之際,施渡勇敢地站起身來,“老師,莫同學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我能不能帶他出去走走?”
英語老師趕緊道:“好,好!那就麻煩新同學了!”
施渡拽着莫子軒的手,悄悄朝金毛打了個手勢,兩人一魂離開教室。
百嘉幼兒園很大,還有一個巨大無比的花園,可以給孩子們玩耍。
施渡怕老師找不到自己,也不敢走得太遠,拎着莫子軒來到了一個安靜的樹下角落。
莫子軒哭了一路,臉上眼淚鼻涕全都是。
施渡也不嫌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噴噴的紙巾,撕開之後,從裡面抽出一張,又撕成了兩半,拿着其中的半張給莫子軒擦臉。
“你别哭呀!”
小姑娘的聲音輕柔嬌軟,“你的狗時間不多了,你要是再不和它好好道别的話,下次見面就是下輩子了!”
莫子軒剛停下的眼淚,又開始噴湧,“我不要道别!我要狗哥!我不想和狗哥分開哇嗚嗚嗚!”
施渡趕緊捂住耳朵,看着金毛熟練地擡起爪子,在莫子軒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懇求地朝着她看了過來。
施渡充當狗語翻譯師,“你的狗哥讓你别哭了,一點都不成熟。它要走了,以後你要替它照顧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不許偷它藏在玫瑰花叢裡的骨頭!”
莫子軒更加委屈,“我沒有偷!那是被園丁叔叔刨出來的,我本來想還給狗哥,是狗哥誤會了!”
金毛的大眼睛裡浮出淡淡的無奈。
“哦,它說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它也死了,以後再也啃不了骨頭了!”
莫子軒伸手飛快擦掉眼淚,蹲在地上,和金毛四目相對。
“狗哥,你能不能複活?我去找奧特曼,讓他幫你複活行嗎?”
施渡嘿嘿一笑,殘忍地揭穿了小朋友的美好心願,“世界上根本沒有奧特曼!”
莫子軒大受打擊,哆哆嗦嗦地指着施渡,“你,你怎麼能這麼說?不可能的!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沒有奧特曼!”
施渡再次将在課堂上的話重複了一遍,“就是沒有奧特曼,隻有鬼!”
“你胡說。有奧特曼!”
莫子軒暫時忘記和狗哥的分别時刻,大聲地反駁起來。
施渡不甘示弱,雙手叉腰,“那你說說,你見過真正的奧特曼嗎?”
莫子軒啞口無言。
他沒見過真正的奧特曼,隻看過奧特曼的電視。
施渡得意洋洋,晃了晃腦袋上的小揪揪,龇牙道:“你沒見過奧特曼,但是我見過鬼,很多很多鬼。這個世界就是由鬼和人組成的,沒有奧特曼,也沒有妖怪,連白雪公主都沒有!”
莫子軒美好的童年幻想,破碎了!
他恍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沒有奧特曼……嗚嗚嗚沒有奧特曼,那誰來救救狗哥?我不想要狗哥死!”
金毛眷戀地蹭着他的腦袋,嘴裡發出一陣不舍的嘤嗚聲。
施渡也跟着盤腿坐下來,小手摸着金毛的大腦袋,一陣金光閃過去,金毛身上的血迹消失不見,瘸着的腿也恢複如初。
施渡稚嫩的聲音帶着慈悲,“沒有人把能死去的東西複活,除非是付出很大很大的代價。所以,生靈死去之後,我們就要好好告别,因為這就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見面了!”
瞎子爺爺說了,輪回之後,就算是同一個靈魂,也不是那個人,或者那條狗了。
無常無常,就是突然發生的,不可抵抗的,那才叫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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