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開帳門的厚簾子,見向熹被反綁在木柱子上,也許是淪為階下囚的緣故,他此刻看起來有些狼狽。
向熹緩緩擡了頭,明知自己處境不妙,卻還是笑了。
我扯了個椅子,坐到他面前:“本王是叫你向熹,還是該叫你阿爾野單于?”
向熹看着我,滿臉無謂:“我還沒繼位,不好稱單于”
“所以你是為了繼位,才來接近本王?”
向熹搖了搖頭,唇邊笑意不減。
“我隻是聽聞玉門關的守關人,換成了京城來的斷袖王爺,一時好奇,便來了”
“好奇什麼?”
“好奇中原的男子,是個什麼滋味”
我看着他邪肆的模樣,忽然發覺這才是真正的他。
向熹這名取的實在不貼切,他本不需要求問光明,這樣一雙碧綠的眸子,天生便是夜原上的狼崽子。
阿爾野,才是适合他的真名。
我靠在椅背上,重新開始打量這個少年的眉目。
“不知這個滋味,值不值得你族中兩萬人命來換?”
阿爾野大笑:“怎麼不值?你的腰......”
我提起營帳中預備下的馬鞭,不待他說完話,便結結實實在他臉上抽了一鞭。
馬鞭原是抽打畜生用的,比之人用的,到底是粗糙些,如今一鞭下去,少年臉上頓時見了血。
阿爾野伸舌舔了舔唇邊的血迹,好似不痛一般,仍笑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子戎,你怎麼舍得打我?”
啪。
又是一鞭。
我撚着馬鞭坐回椅上:“本王平日用槍棒多些,也不大下獄裡審人,鞭子上的分寸有限,若留下疤痕,你且多擔待吧”
向熹緩緩擡起頭,右臉上兩道鞭痕交疊,汩汩冒血:“你放心,我一定擔待,草原上的男人,一向憐惜自己的女人”
我不欲再同他扯閑,該問的話,此刻也該問一問了。
“你父是呼蘭單于,你兄是阿爾炎王子,兩年前你手刃阿爾炎,本欲繼位,卻被各部族長老彈壓,稱你兇殘暴戾,不堪稱王,呼蘭聽信諸家之言,不肯傳位與你,彼時你羽翼不豐,若再弑父,隻怕會成為衆矢之的,你隻得做小蟄伏,這兩年呼蘭病重,你的人望不高,繼位恐有波折,是以你另辟蹊徑,尋來玉門關,混到本王身邊竊取軍中機密,以求能尋到布防疏漏,一朝舉兵殺破玉門,隻要此行順利,待你回到草原,這一樁功績便會助你登上單于之位”
阿爾野輕輕哼笑:“王爺算無遺策”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依你看,這一局裡,你是螳螂,還是蟬?”
“我若說我是黃雀,子戎信我不信?”
我笑,離開了營帳之中。
子夜已至,大漠風涼。
彼時同顔問慈作别時,那涼風灌進心裡的滋味,又徐徐而來,我捏了拳頭,砸了砸自己心口,直至悶痛傳來,才松了力氣。
月亮還是那個月亮,玉門還是那個玉門。
這一場突襲之戰,我是守關的主将,卻不在關中坐鎮,阿爾野是匈奴的幼王,卻沒有身先士卒。
死了兩萬匈奴,繳獲無數馬匹,看起來是我算無遺策,大獲全勝。
可不知為何,我卻覺得這一戰的結果不大好。
我肺腑裡冒着血,同少年臉上的疤痕一樣,傷口不大,卻極盡屈辱,血流不止。
向熹,你當真不該以情腸愚弄我。
當真不該......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聊齋同人)[聊齋]家住蘭若寺+番外 四合院:重啟人生,從工程師開始 團寵千金的柔情影帝 獵戶出山 倉儲基地在六零 火神仙 當綠茶女配惡心對象是男主時+番外 反派會洗腦[快穿] 末日降臨:開局小命隻剩三十天 首輔夫人又敗家了+番外 打開方式錯誤的無限 星穹鐵道:開局十王司,我即是不朽 我的小可愛[種田]+番外 明日方舟:病嬌們追着我不放 嬌卿+番外 被頂級富豪盯上後[穿書] 四合院之辦賣糧食辦農場起家 四合院:毀我婚事,還想得我接濟 極惡之執法者 滿級大佬隻想退休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