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收到要與西夏開戰的消息,鄭骁和哥哥鄭駿就一路快馬加鞭來了京城,主動請纓出戰。
趙顼自然欣慰有人分憂,張桂芬全程坐在珠簾之後沒有說話,等趙顼定好了二人的章程,約定好明日宣所有願意出戰的武将們進宮商議戰事時,張桂芬才開了口:“既然安排二位明日入宮,為顯示官家恩寵,不如今日留二位将軍住在偏殿,如此更能彰顯官家态度。”
趙顼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雖然省下了一大筆招兵買馬的費用,但國庫空虛仍是不争的事實,能省則省,哪兒有比留宿更能顯示親近的事呢?當即小手一揮:“二位将軍莫要推辭,今兒個就住下吧。”
鄭骁聞言心中一動,努力控制住擡頭看她的沖動。
等時月來親自安排二人住宿,一人東廂房一人西廂房時,鄭骁心中更加确定是張桂芬的授意。
雖然特意吹了燈,坐在桌前默默等待,但鄭骁仍舊難掩心中忐忑。這些年,他一直以建功立業為由拒絕成親,逃避着張桂芬的消息。他自責自己沒有能力護她于身後,但他真沒想到官家才登基不久就死于小妾之手,還害的張桂芬也受了大罪。
在這寂靜的黑夜中,鄭骁的心如同鼓點一般急促而有力地跳動着。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張桂芬的身影,同時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想着等一會兒見到她,是抱住她安慰她受苦了,還是該遵守君臣之禮,向太後問安?
而這些紛亂的小心思,在看到推門而入的張桂芬的一瞬間全都一掃而空,隻見她穿着當年借住鄭府的那身紅衣,手中拿着挂了那串劍穗的劍,仿佛這幾年的錯過都不存在,她隻是告别了十天半個月就又來拜訪。
“鄭骁,好久不見。”
鄭骁聲音喑啞:“好久不見,你受苦了。”
張桂芬聞言瞬間淚如雨下。
北宋大軍集結的很快,趙顼一身戎裝,親自送行,此行主帥為張玉鞍,副将是顧廷烨和鄭家兄弟二人。
沈從興隻撈到一個統領之位,有點蔫頭耷腦,但在聽到趙顼說的厚賞二字後,一瞬間就打起了精神。
張桂芬坐在轎子裡,看着走在前方的哥哥和鄭骁,想到那晚鄭骁說的:“你不要憂心,這麼多年我做的努力,就是為了能護住你,現在到了我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張桂芬則是把此行的目的和西夏的情況掰碎了給他講了又講,鄭骁都隻是靜靜含笑聽着。
“西夏和遼國都不是鐵闆一塊,天祚帝和他叔叔耶律淳的擁護者都不少,雙方争鬥不休,文妃也有聯合她的妹夫耶律餘睹廢黜天祚帝立她的兒子晉王為帝之心。”
“西夏惠宗李秉常雖然是仗着梁太後之勢才得以繼位,但他滅外戚之心始終不滅,有向我們示好,與我結盟,和睦共處之意。”
“所以我們此戰的目的,一是為了打赢仲針繼位的第一場仗,二是讓西夏和遼國知道我們國力強盛,一時半會兒不敢再犯,為我們在他們中安排人手再做圖謀做準備,三是改祖制,裁掉那些不必要的官職。”
她說一句,鄭骁點一次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怎麼也看不夠,眼神熱烈而專注。
張桂芬的聲音也逐漸弱了下來,二人對視許久,張桂芬伸手抱住他:“活着回來。”
沈家姐妹和大小鄒氏也在送行的隊伍裡。
梁晗時運不濟,剛靠着伯爵府的勢謀了個閑職,準備再次備戰科舉,就被此次的政策安排進了兵營,去了三天就哭着回來說要辭官,後面又聽說辭官按逃兵處置,吓得不敢再提,每日都赴死一般哭喪着臉去訓練,再也沒了時間沾花惹草,回來倒頭就睡,還真讓他訓練出點成績,做了一個小隊長。
梁夫人為此十分慶幸,沒想到梁晗的前程在軍營裡,左右他也已經有了兒子留了後,伯爵府縱然已經在走下坡路,該有的消息還是有,知道此行不是去送命死拼後,就把梁晗送了來,博一博,單車變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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