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凝支支吾吾,羞紅了臉,“徵公子說........他是為了去尋我的玉佩。”
見女兒的神情,江夫人頓時明了,暴怒道,“平時看他老實可靠,沒想到竟是存了癞蛤蟆想吃天鵝的心思。”
江玉凝委屈極了,聲音裡帶着泣音,“角公子和徵公子都在,還以為我跟石頭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眼淚簌簌往下落,“娘,你說怎麼辦啊?”
江夫人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個下人竟然敢敗壞自己女兒的名聲,“女兒,你放心,改天找個機會我讓你姨父打發了他出去。”
“本來就不是江家的人,見他有點拳腳功夫才将他留下,如今他犯了錯,一個子我都不會給他!”
江玉凝贊同母親的做法,但又有些于心不忍,“娘,工錢你還是給他吧,以防他在外說三道四。”
“他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何必為了那幾兩銀子冒風險。”
江夫人覺得江玉凝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最終妥協,決定打發齊天二兩銀子。
在外偷聽的齊天蹙了眉心,他安分守己了這麼些日子就是擔心角宮找了名目将他驅逐出去,如今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暮色四合,一輪圓月挂在高高的夜空上,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
角宮,上官淺一襲輕便的白衣,頭發高高束起在庭院裡練劍,她的悟性極高,進步神速,心法和劍訣早已爛熟于心。
可今日,明明得了一把好劍替換掉原來的樹枝,本該更進一步,可卻總是不得章法,心浮氣躁。
恰時,廊檐下百靈端着托盤走了過來,“夫人,休息一會吧,我做了點荷花糕給您嘗嘗。”
上官淺做了一個漂亮的收劍動作,跟着百靈進入房間。
百靈放下托盤将糕點置于桌上,又準備替上官淺沏一壺茶卻被她叫住,“百靈,廚房有酒嗎?”
“有的。”
“去替我拿一壺過來。”
百靈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本想勸阻,但又見上官淺眉間有些郁色,當即閉了嘴,聽話的去廚房拿了一壺酒。
待百靈再次回到房間,上官淺早已梳洗完畢,換了一身粉色金絲繡花套裙,百靈将東西剛擺放整齊,上官淺便讓她回去休息。
月色皎潔,上官淺自己坐在桌前獨自喝着悶酒,一杯又一杯。她的眼神落在宮尚角送的那把劍上,眸光含淚,擡手撫摸了下頭上的杜鵑發簪,心中更是苦澀。
相處的時日越長,宮尚角對她愈發的上心,她幾乎要沉淪在他的溫柔之中。
白日裡,江玉凝的到來讓她原本堅定的心有了動搖,她不敢去想,等她離開之後,有另一個女子會來到宮尚角的身邊,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研墨伴讀。
那個女子不會是江玉凝,卻會是從宮外選進來的其中一個待嫁新娘,就如當初宮尚角在執刃殿選了自己一般。
或許,那個女子還會親手拔掉自己種的杜鵑花,抹掉一切自己存在過的痕迹,宮麟角也會認她做母親。
上官淺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頗有種日夜精心照看的白菜被偷菜賊竊取之感。
往日的相處和溫情又仿佛一把鈍刀,傷人最痛,她又猛灌了幾杯酒水,想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宮尚角的房間沉靜一片,他埋首伏案,就連金複捧着一摞賬本放置書案上,他也沒有擡頭。
這些賬本都是快馬加鞭從舊塵山谷外送進來的,隻要将前期的賬目梳理清楚,回宮門的日子就能提前。
金複站在桌前沒有離開,欲言又止。
宮尚角總算發現他的異常,蹙眉問道,“何事?”
“屬下剛剛在走廊上碰到了百靈,她說夫人向廚房要了一壺酒。”
宮尚角寫字的動作一頓,并沒有擡眸,随即又繼續書寫,“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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