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去看看你奶奶吧。”顧爺爺緊閉的眼角也有無色的液體滑落,他不願睜眼去看這個讓顧奶奶至死還牽挂憂心的孩子,隻是近乎低喃道,“她想你,想很久了。”
顧安甯根本記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病房,又是如何回到安坪村,直到大黃的一聲吼叫将她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喚醒。
身後是至始至終默默跟着沒有出聲的關星河。
大哭過的眼睛酸脹紅腫,顧安甯伸手揉了一把,終于轉過頭來對關星河說了第一句話:“你都知道的是嗎?”
關星河整個人消瘦的厲害,寬大的白色T恤空空蕩蕩挂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根晾着衣服的竹竿。
他甚至不敢擡頭去看顧安甯的眼睛,隻死死咬着唇艱澀道:“對不起。”
“你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告訴我,甚至幫着一起瞞着我。”顧安甯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很輕,仿若一根抓不住的高高飄起的羽毛,“關星河,你還記得你送我去A市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麼嗎?”
“你說你會經常去醫院,把奶奶的情況及時告訴我。”
“你說讓我什麼都不要擔心,說你都會照顧好。”
“你說……”
“對不起。”關星河被這字字句句刺的差點站立不住,隻能不斷喃喃重複道,“對不起。”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連奶奶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為什麼你們全部都要瞞着着我?”
“為什麼啊?是因為IMO嗎?難道你們會認為這見鬼的IMO比奶奶更重要嗎?”
“到底是為什麼啊——”
顧安甯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的,但她實在忍不住了,這一個個為什麼如同鑽心的長蟲一點一點啃食她的心髒,快要将她完全逼瘋了。
“不是的。”關星河終于擡頭看向神情崩潰的顧安甯,輕聲而堅定道,“顧奶奶隻是舍不得。”
“舍、舍不得什麼?”
“舍不得你在病床邊日夜煎熬卻無能為力,舍不得你眼睜睜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消逝,更舍不得你直面讓人難以承受的死别。她隻是舍不得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520,給一路看到這裡的可愛的小天使表個白,愛你們呀,麼麼哒~
感謝“暮色蒼蒼”、“木猹猹”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感謝支持~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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