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陰不陽的照着,新建的監獄與周圍破敗荒涼格格不入。
青磚高牆分割了這個時代,又融入這個時代,就像汽車裡坐着吃燒餅的程野和瘦骨嶙峋沿街乞讨的乞丐。
提前在門口迎接的獄警驅散了試圖圍過來乞讨的乞丐,滿臉堆笑為彭大少爺打開車門。
97按下心裡的不忍帶着程野走進監獄,直奔彭钰龍的牢房。
帶路的獄警嘴裡不停恭維着,可惜97讓身邊的管家帶王小燕回去了,他不知道打賞多少合适,而且他也沒帶錢,隻好開口畫餅:
“嗯,勞煩幾位照顧了,剛路上臨時有點事,派人去處理了,改天讓人送幾壺好酒,給各位暖暖身子。”
獄警說得口幹舌燥,總算得了一句準話,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連說不敢。
很快,幾人就到了一排還算幹淨的牢房邊上,通風采光都不錯,應該是為了應付檢查或是給彭钰龍這樣的人住的。
以程野這個“土着”的眼光來看,這牢房比很多普通人住的還好。
“大少爺您瞧,就在三号房,給您鑰匙,您自己過去就成了,有什麼吩咐招呼一聲。”
說着,獄警識趣地離開了。
程野主動接過了那串泛着烏光的鑰匙,之所以泛光,是因為油污,他也看出這位大少爺格外愛幹淨,所以替他伸了手。
“拿帕子墊着就是了,何必伸手接,髒的很。”97取出帕子捏過鑰匙,又拉過程野的手吹了吹。
程野見狀,連忙取了自己的手帕擦手,還沒擦完就被另一隻大手包裹住。
“走吧,先不管這些了。”
大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怕有潔癖也不覺得對方髒,隻一心想着用各種小動作親近。
97絲毫不覺得自己演過頭,隻是順應這片詭異空間的人設而已。
但他的不以為意卻讓彭钰龍破了大防。
聽到哥哥和獄警說話的聲音時他還心潮澎湃,哥哥果然是在意我的!
見到他哥和那個部長手牽手走過來時,心裡像是被刀割一樣,難受到窒息。
要是早知道會看見這一幕,他甯願面前這三隻鬼殺了自己,也不會打電話叫人來。
恍惚間,他耳邊響起那首歌: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看到牢房裡的彭钰龍臉色蒼白,97還以為他被詭異攻擊了,下意識停住腳步,觀察了一下,發現對方好像是沒睡好才導緻如此憔悴,轉身離開的想法也就消失了。
也是,被三個鬼盯這麼久,能睡着才怪。
換做普通人,吓得都快精神失常了。
“你怎麼樣,它們大概在什麼位置?”
97的詢問喚回了彭钰龍的理智,迅速掩飾好複雜的情緒,他指了指自己身前一米多的地方:“就在這裡,三個并排站,身上沒有異常,跟普通人一樣,就是眼睛全黑,時不時就笑,是做壞事得逞的那種笑。
還有就是,獄警從他們身上穿過去,也沒有受到傷害。”
彭钰龍盡可能描述着那三個看不見的鬼,掩飾着自己眼底對那隻手的嫉妒。
“你行動時他們會跟着你嗎?”
97也無法看到那三隻鬼,隻好繼續詢問細節。
“會,他們在限制我的活動範圍,就算……上廁所也不能超過他們站的位置。”彭钰龍說起這個,有些難堪。
畢竟哥哥有潔癖,說了這個,無異于坦白自己在床頭旁邊大小便。
太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雖然可能也沒什麼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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