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不同,眼下若不趁早辦幾件實事豎起威信來,底下人便總也不會把她放到眼裡。
所以替沈宦續弦這事,她是真上了心的。
她對了幾塊牌子,忽然又擡起頭來,打量沈弋道:“你這又是怎麼了?平日也不見你這麼推三阻四的,你三叔這事我是怎麼都繞不過,怎麼這時候說起這種話來?”
沈弋讷了讷,低頭道:“沒什麼。”
她又能說什麼呢?明明知道過來也是白過來,季氏說的對,她是大嫂,二房與四房的矛盾由來已久,雖不至于傷了體面,終歸不好再去激化他們的矛盾,否則的話,到頭來不也證明季氏這當家的人能力不夠?
她站起來,說道:“屋裡坐了一天了,我出門去透透氣。”
“去吧。”季氏揮揮手,又埋首進了那堆對牌裡。
沈弋出了院門,在廊下站了站,穿過天井,又穿過西跨院,從西南角門出去,徑直到了魯家。
因是常來,魯家的下人見到她反應都很平靜,個個微笑稱呼着弋姑娘,主動告訴着她魯夫人的去處。
魯夫人在水榭裡乘涼,她邁着碎步,提着裙擺,盈盈跨過門檻,順着曲折的遊廊往東花園行去。
途徑西跨院,臨窗的少年展顔一笑,扔了筆從門内走出來,“正想着你在做什麼,可巧你就來了。”
沈弋緩緩地垂了頭,團肩抵着下颌,立在竹林下,婉如畫裡走出來的女子。
魯振謙有些看呆,竹林裡的雀鳥撲地一聲蹿出來,他才回了神,說道:“我們去天井吃茶。”
沈弋随他進了穿堂,往右走,過了月洞門,便有一棚如紫海般茂密的紫藤,架下石桌上擺着一盆抽着箭的蘭,清瘦靜美,婀娜婉約。
兩人分對面坐下,魯振謙望着她:“有煩心事?”
沈弋頓了下,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擡起頭來,凝眉道:“你前幾日跟我說的東遼那邊的戰事,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到底會影響到大周不曾?”
魯振謙讷了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沈弋歎了口氣,無限憂慮地道:“我四嬸剛才來找我母親,說有個娘家表妹尚且待字閨中,大約是想撮合她與我三叔的意思。
“可你知道的,我四嬸的父親管着京畿四地的馬政,這兩年陳家跟沈家關系馬馬虎虎,陳家人自打過年時走動了一回,都有大半年沒來過府上了,原先也沒曾聽我四嬸提起過她還有這麼一位表妹,我總覺得,陳家隻怕有什麼地方要求到我祖父。”
魯振謙聞言,站起身來,先是昂揚地盯着飄洩而下的紫藤看了會兒,然後才回身道:“我聽我父親說,兵部這幾日才向太仆寺下發了調馬的公文,如果你确定陳家是有求于你祖父,那麼有可能是太仆寺如今拿不出那麼多匹合格的良駒來。”
“原來是這樣。”沈弋眉頭皺緊了。
魯振謙揚唇,又走回來,坐下道:“這是大人們的事,跟你我有什麼關系?别愁眉苦臉的,我好容易才等到你過來,咱們好好說說話。”說着,将桌上的茶輕輕推過去,隔桌凝望着她。
沈弋别開紅透了的臉,說道:“你别這麼着,跟你沒關系,跟我卻是有關系的。莘哥兒如今對劉氏的死仍然耿耿于懷,我三叔若是議親,他定然不會坐視不理,而我四嬸若是背負着這重任,必然又會想盡辦法地做成,我母親若是插手的話,少不得要沾身灰,到那時我——”
第219章作戲
“别怕,”魯振謙沒等她說完,便一把覆住她的手:“有我呢!”
沈弋垂下頭,将手抽回去,默默地望着地下。
魯振謙見狀,也咳嗽着掩飾着自己的失态,咽了口茶,望着前方,說道:“你不用擔心,等過幾年我們成了親,你就不必那麼辛苦了。我母親也很喜歡你,到了我們家,便沒有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事了。那時候隻要我們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是麼……”
沈弋喃喃地回應着,眸色卻是忽然變得黯然。
嫁到魯家之後,真的就從此天下太平了麼?魯家有兄弟三個,還有個已出嫁的二姑娘以及在閣的魯思岚,論起複雜程度,一點也不比沈家差。從沈家嫁到魯家,也不過是從一個勾心鬥角的後宅搬到另一個勾心鬥角的後宅而已,又怎麼可能沒有糟心事呢?
那會兒的她,上頭不但有公公婆婆,有嫁得不錯的大姑姐,還有大伯兄二伯兄以及兩位嫂子壓着,即便是魯家上慈下孝,同在一個屋檐下,也未必沒有磕磕絆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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