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身後忽的傳來聲音。
江绾兒回頭,見着宋懷凝帶着聽雪從屋裡走出。
随而行至江绾兒身旁。
“姑娘,奴婢給你擦擦。”一旁的聽雪拿出帕子,正要上前幫着擦拭台階上的塵土。
“不必了。”宋懷凝出言道,随而也不顧台階上發灰塵,緊挨着江绾兒坐下。
“表姐……”宋懷凝擡頭看着天,輕喚着。
“嗯?”江绾兒應答。
“你害怕嗎?”宋懷凝雙手抱膝,随而将頭墊在膝蓋上,轉而看向江绾兒。
江绾兒垂下頭,看向她,“害怕。”
擔憂他現下情況如何,害怕他……
吹來一陣帶着寒意的風,江绾兒不禁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你說,做皇帝真的這麼好嗎?”宋懷凝細聲出言,似是呢喃。
“我不知。”江绾兒随而搖了搖頭。
“我見着皇帝舅舅分明每日都有批不完的奏章,忙不完的朝廷要事。”宋懷凝說着,眸中盛滿了不解。
江绾兒随而扯唇,權利啊!
有誰又會不被權利所惑呢?
“我覺得做皇帝一點兒都不好。”宋懷凝繼續說道。
江绾兒沒有搭話,隻是坐在一旁安靜的聽着。
“舅舅做了皇帝之後,舅母才死的。”宋懷凝說着。
聞言,江绾兒心中不解,“皇後娘娘不是還好好的嗎?”
話音落下,隻見宋懷凝面色難看,“這個皇後娘娘不是我的舅母,我的舅母隻有前皇後,太子表哥的母親。”
聞言,江绾兒才恍然,現下的皇後是宣王的生母,随而卻總覺着宋懷凝這話有哪裡怪異。
宋懷凝将自己的頭埋進膝蓋處,甕聲道,“好久了,久到我都不記得舅母的長相。”
見狀,江绾兒能感受得到宋懷凝對于前皇後有着不一樣的情感,随而伸手輕撫上她的頭,出言安慰道,“想來該是個極好的人吧!”
“嗯,舅母很好,她與母親也很要好。”宋懷凝擡起頭,思緒似是飄到遠方,“我那會兒太小了,記不太清,隻記着傳來舅母死訊後,母親好幾日都未曾進食。”
聞言,江绾兒心中是驚訝的,這般情意該是極其深厚。
“長公主與皇後娘娘這般情意,世間該是少有吧?”江绾兒柔聲道。
“嗯。”宋懷凝點點頭,“聽聞她們自小一起長大。”
聞言,江绾兒随而頓住,自小的玩伴,随而不禁想到宋懷臨與蕭啟宸,好似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後來呢?”江绾兒知曉現下宋懷凝心中該是極其擔憂宋懷臨,既然她想說那她便陪着她。
“舅母原是自小進宮與母親相伴長大,久而久之與舅舅産生情意,聽說當時設立太子妃時,有好多官員上書反對,但是舅舅頂住了壓力,隻是未曾想舅母後來在生産時難産大出血,孩子也沒有保住……”
宋懷凝頓了頓,“最後便又立了現下的皇後娘娘。”
說罷,宋懷凝苦笑,“母親常說,宮裡便是牢籠,她逃出來了,而舅母便永遠留在了裡邊。”
話畢,江绾兒從她臉上看出了疲态。
沒說什麼安慰話語,江绾兒伸手将縮坐成一團的宋懷凝抱住。
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差人喊了她們進去。
夜深露濃,江绾兒不禁看了眼大門處,随而轉身進去。
屋裡,仍是一片靜谧。
“你們倆丫頭,别着涼了才是。”老夫人目露倦意,仍溫聲的說着。
“勞老夫人憂心了。”江绾兒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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